,一声铃响,门打开了,包厢里陡然飘散出一醇厚的烟叶香。
他走进去,门在他后合上了。
屋里只有独孤横和谢云两个人,独孤横陷在红木桌后的小羊靠椅里,朝着的水晶吊灯云吐雾,“刚从柜子里取出来的雪茄,连夜空运来的尖货,怎么样,来一?”
谢云径直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口气平淡,乃至到了冷淡的地步,“我不抽烟。”
独孤横眯了眯眼,又吐出一口烟,他歪着,从烟雾中打量了谢云一会,他充满窥探意味的目光穿不透那张面铠,他企图在谢云的话里搜寻出冷淡之外的情绪,“那喝点什么?”
“谢谢,不用。”谢云一如既往地油盐不进。
“真有你的,成了这么大一笔单子,连庆祝都不庆祝,还是说,你们佣兵都这脾气?”见状,独孤横只好哈哈一笑,把雪茄扔到了烟灰缸里。随后,他俯下去,从桌旁拉出了一只厚实的橡木盒子。独孤横将盒子搬到了桌面上,按动机簧,让藏在里的家伙重见天日,“那咱们就只能谈谈结账的事了。上该有的数,我已经吩咐手下的人给你转过去了,除了钱,还有份额外的赠品,都在这了,你瞧瞧吧。”
橡木盒里放着一把轻型的智能冲锋枪。与常规枪支相比,它的形制要短小得多。应该是制造工艺特殊的原因,纯黑的枪上盘绕着一星一星的银色合金屑粒,晶芒熠熠,耀眼生辉,好似一支湛然飞雪的长夜。
谢云的眸光一动。
很显然,比起独孤横的不阴不阳,这把枪更合他的胃口,他拿起它。毫无疑问,是把好枪。
“它叫残雪,也是从这笔单子里截下来的,前前后后就见到了这么一把,枪托上还刻着藏剑的logo,估计是定制款。”
“说起来,藏剑才是实打实的‘三不’,这么多年了,不是公司、政府,还是帮派、中间人,哪个不想跟它通通关系?可人家早放出了话,说自己就是个制造厂,只造,不了谁来买。更可气的是,他这么拱火,别人也没招,谁让他家的东西确实没话说呢?先不说私底下,就连现在能在市面上合规通的,有不少都是藏剑的货,这么一搞,谁还能动得了它?”
谢云依旧在研究手里的残雪,也依旧一言不发。
被他晾在当场的独孤横脸色一僵,未免又是不悦,又是尴尬。当谢云百无聊赖地拿眼睛对准了瞄镜时,他的表情立即沉了下去,挥了挥手,换了个话题,“你可以先试试枪。”
……
那么,他说完了?
“不必了。”谢云将残雪放回了桌上,拍去了手上不存在的浮尘。
“我只是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打手,不是个擅长打机锋的聪明人。独孤老板要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包厢中,瘴烟般的香渐渐消散了,空气与灯光,清冽得如同刀光,人是对持两岸、按兵不动的剑影。
蓦然有一簇火起,即将熄灭的迷雾,若有似无地舐着火苗,迎来了新一轮的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