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似乎莫名其妙地亲近起来。
鎏金居于偏远的明辉苑,形单影只,贴shen侍候的也只有一位他从凉国带来的小厮。平日里虽衣食短不着什么,却也算不上过得舒服,两国偶尔关系紧张时,他更是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唯独黑金会常来走动,差照月送来吃食文墨,得知鎏金爱琴,甚至将自己那架名为“珑景”的古琴取来zuo了赠礼。
料峭寒冬已过,院子里的梨树绽了新叶,鎏金脱下了厚重的狐裘,坐在树下的小几旁,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琴,随手拨了几个音。
“这么好的琴,送我?”鎏金问。
黑金熟练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应dao:“我不擅琴,左右也是闲着落灰,不如给懂的人。”
鎏金于是也喝了一杯,轻描淡写dao:“那便多谢你的生辰贺礼。”
黑金倒愣了:“生辰?今日吗?”
“我其实也并不知是哪一日,只是这些年一向都当今日在过罢了。”鎏金解释说,表情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我自小没有母亲,也没人告诉我究竟是哪天生的。”
他见黑金错愕的表情,竟笑了:“你以为为什么是我被送来zuo这个质子,我父亲是亲王不假,母亲却只是个shen份平平的侍女,只因姿色过人得了一时chong幸,后来父亲抛弃了她,于是她又抛弃了我。”
“我在下人的院子里长大,缺衣少食,无人看顾,八岁时被嬉闹的顽童推下水塘,落下寒疾,自此一直ti弱多病,直到去年,才终于被那个所谓的父亲想起。”
鎏金望着黑金,脸上的笑渐渐淡去了,一双眼眸深深的,里tou似乎装着什么说不清dao不明的情绪:“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废物,当真是这个质子的不二之选。”
他轻飘飘几句话,便将过去十几年的酸楚一笔揭过,似乎自己对这些无端的磨难毫不在意,然而黑金却神奇地在这截然不同的人生中获得了共鸣。
“我看起来很幸福吧?”黑金突然dao,“母亲尊为贵妃,荣chong不衰,我也备受父皇关注,自小就备受众人艳羡。”
“可不是这样的。”他说着,自嘲一般摇了摇tou,“我的母亲她,一心只想拢住父皇的心,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我不过是她最趁手的一件工ju。”
“她cui我读书习武,教我如何表现,把我变成最受chong爱的一个好儿子,连衣裳都要穿父皇喜欢的颜色。”黑金垂tou看了看自己的衣袍,总结dao,“她爱她的荣华,远胜于爱我。”
鎏金静静听他说完,末了,低低地笑了一声:“她原来是这样的人啊......”
“什么?”黑金没听清楚。
“没什么,不过从前常听说这位贵妃的传闻,却从未有机会这般了解罢了。”鎏金摆摆手,视线重新落回面前的琴上,“时间尚早,我便借此为你弹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