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是我倒的，”唐无既咬牙切齿地发狠，发到一半又觉得无力，只能蹭了蹭阿卓孜的脖颈，子落下去，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他们到底……想要我说多少遍？”

        先一步回来的阿卓孜正盯着水池发呆，唐无既走过去伏在他背上，把脸埋进发丝间，深了一口带着他温度的气息，混：“油是我倒的……”

        “这……这是？”阿卓孜伸出手指沿着水内摸索，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凑到眼前细看，粘在布条上的附着物令他瞳孔骤缩，“难说，火是从这里……”

        “令唐门寝食难安的不止是他的死活，还有他的逃亡路线，只要这个漏存在一天，天坑的危境就无法消除。”

        阿卓孜皱眉，一个起过火的地方，不是应该更加注意水的畅通吗？更何况唐无既说过，火灾之后天坑设施检修，每一角落，每一段水都不能出问题，就算这间石室已经彻底废置不能使用，唐门也没有堵水的必要。

        “水检修完毕，你可以回去了。”

        “不过我们至少知了一件事，唐悼生并不全是靠着自己的力量逃出去的，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只待随便一个人踏入他的算计之中，替他完成最重要的一环。”

        唐无既坐在工作间的桌子上，无动于衷地翻着书：“唐执端，你趁着修水的功夫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在看不见地方，唐无既死死咬着，将名为愠怒的波动连带骨地嚼碎了咽下。

        联想到唐无既也曾在意过这水，阿卓孜心念微动，用衣袖上的布条缠裹住手腕，小心翼翼地清理起出水口附近的碎石，在黯淡的荧光下，水深黑的原貌一点点显现出来。

已堵死，连同出水的机关一并毁去。

        唐无既将书扣在桌上，哼着小曲脱下衣服，他的手在颤抖，似乎是觉得冷，于是搓了搓手指，呵出一团热气。

        传音铜另一的男人不疾不徐：“只是跟新来的守卫讲清一些事的来龙去脉，你顺带着听听就好，当然，你若是想起了什么，或者有什么想说的，余欢迎之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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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阿卓孜没听清。

        “天坑是唐门百年基业的一分，这里有着丰富的水源、木材，以及最关键的矿藏。在神机山的机关城竣工之前，天坑一直是开采铁矿并进行初步提炼的地方，为了最大程度地利用水源和内燃炉，这里又成为唐门研制特殊机关武的场所之一。到了后期，天坑主功用进一步分层，得天独厚的地利加上唐门自上而下无死角的哨塔守卫，从而打造出了独一无二的石牢囚狱。”

        “想要活着出去，就不要相信他。”

        “唐无既，你可曾后悔？”唐执端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但就在二十年前，有人从严防死守的天坑牢狱逃了出去。”

        “何必白费口，我能到的，你都能看到，指望我说出一些无聊的感想之类的还是免了吧。”唐无既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唐无既脚步顿了顿，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牢笼，他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但是他还是冷，他有些想念温的肉了。

        阿卓孜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抱紧了唐无既，那个送自己回来的唐门说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小伍，你也听到了，”唐执端对着边新来的守卫，“骄慢之人不会低下他的颅，冥顽之人也不会承认他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