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过用粥将这味压了压,再看向那盒点心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
是那个为我送糕点的小若。
此事确是我有些失礼数,却也不想在袁家这个臣子面前低,左右看了眼,抄起榻上那只鸳鸯枕夹在腋下便从榻上起瞪了眼小若:“哪样?我都说了不用回来,你家公子自己听不懂话为什么怪我呀,谁不知你们家公子是讨不到娘子的老东西,我还不愿意和他相呢,正愁没机会说。”
我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不远辩驳的声音。
发髻被红娘盘的紧密,那只发钗被冠子桎梏着,并不能被纱帐缠着坠落,只能将我的发丝连着扯的生疼。
甜的发慌的口感,让我有些想直接吐出来,但被阿蝉吓得呛住,反而吞了下去。
“我没有入眠。”我有些慌忙的睁开眼睛去起,奈何这雍容金贵的华冠不许我面,还未等我在袁基面前摆好规矩,便被红纱帐勾缠住。
关于袁氏长公子不婚缘由的传闻太多了,有的说袁氏长公子是年过半百的老人无人愿嫁,有的又说汝南适婚贵女皆争抢着嫁丰神俊秀的长公子,偏偏长公子一个都不称心。
这只似乎极为有力的手掌很快便将与我上金钗缠在一的红纱帐解开,而后探手拖着我的手臂将我的子扶正。
方才在内寝未觉得不对,眼下出了竹茗阁才发觉外厅是有仆妇的。
“膳房留了竹茗阁的餐食,郡主要用一些,还是更衣后直接睡下?”
这些传闻大多虚假,但我还是下意识的相信前者,阿兄不会让我在袁家待太久,反正盲婚哑嫁到最后定要一拍两散,我实在懒得去维系什么,只盼着婆母对我不要是十足十的刁难刻薄。
袁府上的点心口感终归是不错的,但夜间吃太多这样甜的点心大抵会不舒服,阿蝉也算了解我这张刁钻的嘴,见我神色,忙撤掉了那盒点心。
幸而粥食并不甜的发腻,我将粥食用尽,好歹垫了垫肚子,便在榻上躺了子。
家中兄长纵容,我从未觉得这样的无人理睬会让人觉得心慌,手上扯拽簪子的动作也逐渐鲁,偏那满钗环我见不到,胡乱扯拽着连发丝都
房中唯一两个活人没了声音,这样的安静让我极快的阖眼睡了过去。
“哪有八牛!”
阿蝉总是冷不丁的说出些能怼人很疼的话来,偏歌楼这个事我实在找不出辩驳的理由,也未在意阿蝉后面的话,起一块点心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这样忽然被人叫起来让我从心底攀升起一烦躁,但这人推我的力度实在太温柔,想到兴许是阿蝉,想叫我又怕吵到我,我才平息下来,从鼻间吐出一声哼唧来。
我闭目偷偷叹了口气,颇有些认命的撑着手臂想唤阿蝉,上却已横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落到了扯住我金钗的红纱帐上。
“我呀,明日就回广陵去咯~”
阿蝉听着我的话,很仔细的想了想,那双眸子忽然落到我上,一本正经的说。
“郡主这个…”阿蝉看到我的动作要阻拦我,没奈何那块点心已经被我咬到了嘴里。
“竹茗阁的人也并不知晓夫人会在新婚夜睡着了,分明是失了礼数的事,夫人却能要对我家公子这样…”
“不过我觉得长公子应该不是被主张成婚的。”
袁基并没有因为我的抗拒动火,依旧温和的询问我,然而自幼不拘束如我,却并没有好好与这位袁氏长公子说话,亦没有勇气去看这位少弟皆娶纳,独他孑然一的袁氏长公子。
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样贸然的肢接有何不妥,我却介怀,才坐直子便挥臂甩开了他,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脖颈。
“有点太甜了…”阿蝉愣愣的看着我,终于将没说出来的话说完。
“冠冕压兴许会睡的不舒服,郡主要这样入眠吗?”
这些人兴许都是在袁府过活多年心思活泛的老人,虽然大抵听到了里的争执,但谁都没有多看我一眼,仍继续手的事。
那甜的腻歪的味却并没能被送下去。
入耳的是一清冽的男音,带着几分温柔哄诱的语气,彻底将我残存的懒怠击碎。
回来…”
我的动作也因为这一下被定在原地,起也不是,躺也不是,反正是什么面规矩都不成,必定落人笑柄了。
分明告诉他转达这位长公子不必回来,他却还是把人带了回来,我有些恼,又不愿听这人为袁基陈情。
再有知觉似乎是被人碰醒,睡意抽离,隔着眼我都觉出了龙凤对烛上的火光扰人。
这人的掌背极干净白皙,食指套着一只成色水上佳的玉戒,随着骨节弯折动作,他手背上的络跃动清晰可见。
原本就是要与袁基说清楚这些话的,眼下当着这对主仆面全说完,心里只觉得痛快,抱紧那只绣枕便去了外厅的贵妃塌上,气鼓鼓的将绣枕往榻上一丢,坐到榻上去卸上那些金饰。
阿蝉同样与我折腾了一天,竹茗阁内没有第三个人,她没有叫我,纵容我躺在榻上,自己也望着窗纸愣神去了。
“竹茗阁备了餐食为什么没有在我睡下之前送来?”
“阿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