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龚俊的心弦也被牵紧了:“他们找过来了?”
张哲瀚有气无力地点点:“大概一个时辰前,就来到了岱兴坊,挨家挨找到这里来也不难,不能再耽搁了。”
他伸手了龚俊的剑,食指在剑刃上一抹,出了一滴血,然后拨开了自己的衣领,在膛上作起画来。
红的鲜血,白的肉,绘出复杂的图样,然后渐渐发出红色的光来,就好像,把面前这名少年从膛剖开,妖异又诡谲。
“啊!”钻心的疼痛让张哲瀚不禁叫出声来,他额角如豆大的汗珠落,哆嗦着嘴,一瞬惨白的脸,衬得眸子更黑,更红。
龚俊扶住他下去的腰,轻声问:“你没事吧,能撑得下去吗?”
少年痛得不住气,却突然笑了起来:“那当然,我可是要去合欢宗,见识级床技的人……区区血咒,我怎会摆脱不了……”
一只狐狸的虚影在张哲瀚的上反复闪现,影影绰绰,看不真切。龚俊这才记起,张哲瀚是南诏狐族,不过他曾听闻,因为狐族出了名的媚气天成,气息极难掩盖,就算修炼成人形掩住了狐味,在人群中,狐狸的脚也会从各个细节中凸显出来。只不过这么多天相下来,如果龚俊不刻意强调张哲瀚南诏狐族的份,似乎谈吐行为都与狐狸挂不上钩,就是个普通的弱冠少年。
“血咒……为什么要给你下血咒?”
已经过去了半香时间,疼痛减弱,张哲瀚去角溢出的血迹,气息逐渐平缓,他答:“因为几百年来狐族与人类通婚,天狐血脉稀薄,力量大不如前,为防止民众推翻统治,特地封锁领地,不允许外人进出,也不允许民众逃跑,于是狐族要求每人都要用血脉发下毒誓,永不背叛脱逃。”
“若是背叛脱逃了呢?”
“……找回来,扒削骨,成药人,供养神树。”
龚俊想到了那个南诏的女孩小夏,总是一脸好奇地询问他外面的世界,希冀着能有一天也到中原的土地上生活,如今想来,却是一场可望不可及的美梦,他叹了口气。
“所以这就是他们能找到你的原因。”
“不全是。”张哲瀚摇摇,“他们要找到我,是因为我上一半的天狐血脉。”
“那你要怎么化解血咒?”
“很简单,我当初用人类血脉下了血咒,现在只要让一半天狐血脉取代另一半的人类血脉,血咒自然就不算数了。”
龚俊眉紧锁,就算他再迟钝也听出了此事的危险,血脉转变哪有这般简单,他紧紧抓住张哲瀚的肩,厉声:“张哲瀚,你是不是用了禁术,你还要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