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老端详着他,若有所思:“不错不错,归元剑法也能同匕首合得如此端正,倒是合欢宗的好苗子,就是年纪轻些,实战不足,实在吃亏。”
龚俊和张哲瀚无声对视一眼。
脚下的瓦片微微颤动着,似有气浪凝聚。张哲瀚倏然睁开了眼,那眸子早已不复黑色,比龚俊在素月轩寻到他时还要红得热烈,仿佛点燃了一把火。他右手缠着的布条无声燃成灰烬落下,掌风极快,袭向牧老,就在靠近对方膛时,掌变为爪,竟然生生扯下了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来。
他径直走向了张哲瀚,酒壶在手中悠闲地一抛一落,溅出两点醇香的酒,趁着张哲瀚虚弱之时,伸手抚上他的面庞,目光仔细审视少年的形:“虽没有名,不过这血脉在中原实在少见,竟有幸被老夫碰见了,好事,好事啊!”
“若是用药浴合熏香,炼上那七七四十九天,定能炼出世间难寻的好鼎炉来,老夫的功力也能大为增进,今日真是撞了大运啊!”
“老夫也无意为难两位小友,只是年岁大了未免寂寞,手底下缺只开了灵智的小,这血脉如此纯正的南诏赤狐可是天下难寻啊,何况还未破。你小子还年少,这等福分怕是受不起,不如交予老夫,成就齐人之福,何不乐哉?”
这位老者,竟然也是风月行当中人?
张哲瀚何时这么强了,一个晚上接连
龚俊的脸色愈发难看,牧老的话还未说完,他就抓着匕首冲了上去。匕首虽不如剑来得习惯,但胜在灵活万变,与牧老交手不过五个回合,龚俊就如同他预料的那般败下阵来,被掌风掀开,余劲击中了右肩,他呕了一小口血,又强行咽了下去。
龚俊想再次冲上去阻拦,可牧老的内力有如千斤重,将他狠狠地钉在地上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老者握住张哲瀚细瘦的手腕。
那巨大的法力,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少年的上,牧老竟有些应接不暇。
幼年狐妖,倒是有趣得紧。”
牧老一幅和蔼可亲的模样,柔声说:“自然是……鸳鸯红帐,被底情浪,无上极乐的学问。”
这人竟轻易地认出了两人的份,可龚俊从未在风月界听闻过姓“牧”的前辈。
张哲瀚似乎累极了,禁术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和血,如今苍白着一张小脸,半睁着眼睛任由他人动作,不曾反抗,与香阁中飞扬跋扈的少族长简直判若两人。
“张哲瀚,你……”
“小友,倒也不必刀剑相向,老夫只是应府请来的客居之宾,在此钻研学问罢了。你看,先前你扮作小厮时,老夫不是还给你指了路吗?”
龚俊在心中冷笑一声,只不过一个照面,对方怎会知晓他要去素月轩,这其中分明有鬼,他握紧了刀柄,问:“哦?那不知前辈钻研的是什么学,什么问?”
张哲瀚眼睛还未睁开,嘴微动,声若游丝,吐出了这样一番话,让牧老脸色一变:“臭小子……”伸手就要掐住他的咽。
点明上元县金二公子有名、害他惨死于应白松下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面前这人!
张哲瀚的妖气溢得厉害,想不被认出来都难。
龚俊分明看见赤狐的虚影就覆在张哲瀚后,那狐耳与狐尾若隐若现,他的鞭子早已被缴了,现在不知从何扯来一金红色、燃着火焰的鞭子,狠狠抽在老者上,烧透了衣物还留下一焦黑的鞭痕。牧老游走江湖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先前他大意轻敌受了如此重创,迅速闪躲开,可架不住张哲瀚步步紧,那鞭子所到之只留下焰火的余烬,是要将他上死路。
“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