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瀚低看了一眼匕首,他倒没有留意刀柄上镶嵌了什么,只不过这蠢人要是再故作聪明地搭话,他可能就真的忍不住把匕首架在对方脖子上了。
直到很多年后,张哲瀚也能清晰地记得,从和宁村到京城的旅途,是如何自由快活。
公子将水壶递给了车上的张
“不用担心,那伙捕快的车就在附近。”
“你若有心,不如陪夫聊聊天。”
混进扬州城前,张哲瀚坐在车前室上一边吃着龚俊买的冰糖葫芦,一边晃悠着小,任凭龚俊半跪在他后帮他束发。南诏天气炎热,没有束发的习惯,农一般都把发剃短方便活,张哲瀚不用干活,半长发只到达肩膀的程度,鬓边碎发被细细地编成了两辫子,现下,龚俊拆了他的辫子,将发束到,用布条系紧,嘴上叮嘱:“你这灰发太显眼了,待会用帷帽遮好,我给门口的守卫了钱,只要你别出声,就不太会馅。”
所以他要逃,就算动用禁术、犯下弥天大错也要逃。
燕淳回看去,一名比他高了一个的翩翩公子就站在他后,他着晴山蓝的锦袍,腰上坠着羊脂玉的玉玦,面如冠玉,明眸笑,当真是神采英。
张哲瀚张嘴就想呛回去,可一说话他保不住自己会不会馅,只好转过去置若罔闻。
***
“这位少侠真是好眼光,那正是怀古山上的青金石。”
“……敢问姑娘芳名,师从哪家门派?”
龚俊回看着他,笑容明朗:“少族长,你只要在车厢里坐好了就成。”
“姑,姑娘,我瞧您腰上有匕首,刀柄上嵌的是京城怀古山上特有的……呃,青金石,莫非姑娘是京城人士?”
“那我也不认路。”
他自小就脱离了父母,被南诏长老们带着闭关,不是习武练功,就是埋苦读,长老和侍从将他视若珍宝,生怕他磕着碰着,从不带他出游玩耍,边也没个同龄人,日子枯燥乏味极了。周围人都哄着他,也怕着他,他没撒、劲没使,久而久之情愈发执拗。在旁人眼里,张哲瀚是南诏的少族长,只要老族长一断气,长老们就会把他推到新族长的位置上去,加之他修习魅术,众人都以为他是个采花无数的淫邪人物,可谁知他从未接过外人,少年心被压制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
还好他逃出来了,才能看见这大好河山。
张哲瀚避开了他的视线,假意推迟:“啊……让你一个伤患驾车不好吧,不如你去车厢里待着,我来驾车。”
张哲瀚试着抽出自己的手,可那人神色自若地握得更紧,转看了眼天空:“天色不早了,再不走沈婆婆就要醒来了,我们要赶紧走。”
“那你同我讲讲南诏吧……”
那是个比张哲瀚大不了多少的俊秀少年,穿着竹绿色的短打衣衫,腰上别了一把剑,似乎是哪个名门正派的弟子,正满眼好奇地望向他,介绍起自己来却结结巴巴:“……在下,在下是满月剑派的燕淳,通……满月十八式,此次来扬州是,是……”
“也不是不行,不过打结的方法有所不同。”
“诶!”张哲瀚就这样被龚俊牵着手往村口走去,“我们不会要走着去京城吧,那我可不干!”
“谁要陪你聊天啊,你当小爷我是什么江湖百晓生吗?”
结果刚过了城门不久,张哲瀚坐在车前室上等龚俊打水归来,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鞭,就有不长眼的把他认成了女子,要来搭话。也难怪,龚俊不知从何寻了一件偏女式的男装衣袍,那衣袍还不合,对张哲瀚来说有些偏紧,几乎是刻意地勒出了腰的曲线,他从小习武,肌肉线条格外畅,圆翘,只不过南诏服饰宽大,他也从没留意过这些,此刻,那人的视线不住往他上瞄,让他怒从心起。
能挂在家中吗,其他地方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