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瀚,对燕淳略带歉意地说:“内子怕见生人,若有怠慢,实在抱歉。”
“……啊?”燕淳瞪大了双眼,视线不住地在两人之间游移,“你们……那匕首……”
“在下是京城人士,那匕首是小可定情之物。”
这下燕淳总算理清事实,也彻底没话说了,他灰心丧气地别离开,给两人留下了一个萧瑟的背影。
龚俊松了口气:“还好我回来的及时,以你的子,怕不是忍不了三两句话就要打起来。”
张哲瀚压低了声音,没好气地掐住他的脖子摇晃:“……那你就别编这么荒唐的理由啊,说我是你师弟不行吗?我哪里看起来像个姑娘啊?”
龚俊憋着笑转移话题:“好好好,师弟师弟。师弟,别掐着我脖子了,我还要驾车呢……”
等驶出了扬州地界,也不用那劳什子伪装了,张哲瀚披散的发被风乱,他站在龚俊边,任由风把他的衣袍得簌簌作响。路两旁是广阔的原野,水碧山青,河淙淙淌过农田,野鸭叫声高昂,低飞降落在小小的田垄上梳理羽,偶有放牛归来的牧童,躺在牛背上唱着童谣,好一片欣欣向荣的风景。
张哲瀚放肆地大笑,笑声回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他逗弄着专心赶车的龚俊:“龚车夫,今晚能到开封吗?”
“不能。”
“到不了就罚你。”
“那你要罚什么?”
“嗯……罚你带我去逛怡红院,听说开封的怡红院也是风月界的一绝!”
龚俊是知晓的,他的十三师姐就曾在开封的怡红院过一段时间的教习师傅,那时出了好几个花魁公子,如“桃夭女”竺桃夭、“素扇公子”严若、“鬓边海棠”花半缘,一时风无二,经张哲瀚提醒,他也有了想去拜访的念。
夜晚寒风侵肌,张哲瀚在车厢内蜷缩成一团昏昏睡去,龚俊在外点燃了篝火,往从扬州买来的手炉里加了一把炭火,进了张哲瀚的怀里,顺便把上的外袍盖在了他上。似乎在睡梦中感觉到温,张哲瀚呓语了几声,把外袍裹得更紧了。
看着张哲瀚的睡颜,他想起白日里的玩笑话,真觉得自己是昏了,才会脱口而出什么“内子”“定情信物”这种胡话来,好在张哲瀚也没放在心上。
他小心地牵住张哲瀚从衣袍隙中出的小指,心怦怦,好似很快就要有蝴蝶从那粉红色伤疤中破茧而出,似痛非痛,似非,如捉摸不透的情绪。
翌日,他们抵达了开封,龚俊向怡红院提交了拜帖,对方得知是合欢宗的弟子,恭恭敬敬地将两人迎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