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谁，他的徒子徒孙，亦或者，你也认为凶手是南舟起？”

        龚俊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通过“三千世界瞳”看到的景象，虽然南舟起披散长发、满脸血污，上的衣袍也烂得不成样子，但他不会认错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可他分明看见南舟起亲手把剑刺进了张哲瀚的，难不成真是他看错了？

        “如何没有，《拍案惊奇》中多的是你这种丧心病狂之人……”

        荀河手下的医官细细检查完，替小孩重新盖上了被子：“回大人，他上没有伤，也没有什么物件，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布衣衫，血污大抵是沾上了别人的，就是子骨偏弱，又被关在密室里饿了近十天，所以还昏迷着，厨房喂了糖水，或许明早就会醒。要是没有别的事，属下先退下了。”

        蒋元白还想说些什么，问心观里搜查的队伍突然闹哄哄的一片，荀河沉着脸跑到门口的营地招呼他们，特别带走了南舟起。

        眼看南舟起和九霄又要呛起来，蒋元白赶忙将话锋一转：“说到名，龚少侠，你的六师姐宋竹微不就是深谙名玄妙吗，那她是否知晓，风月行当中还有谁人钻研此？”

        “柳客声前辈宅心仁厚，分明是他在门派被灭之际救了这小孩，躲过了杀……”

        “少在这儿虚张声势，要是动起手来，还不知是谁先求饶呢！”

        “不可能。”避开南舟起和九霄的争论，蒋元白摇着折扇，嗤笑，“你们未免太高看他了，他压沉不住气，喜怒全写在脸上，要是杀了门派上下十人，如今还有闲心和九霄斗嘴？”

        荀河点点，医官便出去了。

        “还是说，龚少侠，你在三千世界瞳里看见了什么？”

        蒋元白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等小孩醒了再商量也不迟，大家先回帐篷歇歇吧。”

没有人从中窥见未来的踪迹。”

        在肩走过张哲瀚的时候，他听见张哲瀚同自己和龚俊低声说：“盯着南舟起，若他是凶手，一定会杀了这小孩灭口。”

        “那可不一定，谁说问心观没有旁门外了。”南舟起刻意要吓唬九霄，“追溯到老子那辈，问心观确有个弟子喜好研究以形换形，想把他人的名置换到自己上，不过那弟子早死了，都投胎八百回了。要是他在啊，爷就让他把你的绿眼睛换给我……”

        “不认得。爷都说了，爷两月前就离开问心观了，这期间发生什么爷一概不知，你不如等这小孩醒了好好盘问盘问。要爷说，别不是老子想吃小孩肉了，偷偷养在自己屋子的密室里当口粮呢。”

        绿绮在其中手忙脚乱地劝架：“不是有荀大捕快在这儿吗，你们要相信他的断案能力，是不是凶手到时候查明案子不就知了……”

        “蒋公子说得不错，不过什么未来将来的……这只是个废名，多给自己争取些逃跑的时间罢了。爷还不稀罕这双眼睛，你要送你。”南舟起走到九霄和绿绮面前，“醒醒。”

        “我已经吩咐了人手去江州四打听，有没有哪家走失了小孩。”他追问，“南舟起，你真不认得此人？”

        龚俊沉思一番，摇了摇：“初学者倒是不少，要说学问深的屈指可数，算上已经辞世的，如今大约就剩她一个了。她幼时曾受过柳客声前辈教诲，也算半个弟子，再说，听闻问心观功法中正无邪，哪会有如此残忍的技法？”

        南舟起没有理会龚俊的问题，疑惑地盯着床上那个小小的影，自言自语：“爷不认得他，这是谁家的小孩？而且他也没名，别是老子养小孩养上瘾了吧，看见可怜的就往门派里捡？”

        “前辈，发生什么了？”

        “舟起兄，你不是说问心观里的人都已……那这位又是谁？”

        “不对。”张哲瀚扯了把龚俊的衣角，似乎回忆起来了什么，小声问，“龚俊，你记不记得江宁的十举公子应白举府中的那个牧老，初见面时认出了我们的份，还直截了当地说……我没有名。”

        “舟起兄大抵是再清楚不过了。”

        九霄惊呼：“那这么说来，这小孩有可能知问心观灭门的事。”

        “我不敢确定，但是我看见南舟起动手，杀了我们所有人。”龚俊按住张哲瀚握鞭子的手，“现下还不清楚他的意图，先别轻举妄动。”

        南舟起气极反笑：“臭小子，你当爷就是这天底下唯一懂名的人吗？爷会咋，拆了我师弟师妹的名安爷上吗，爷杀了人还要大摇大摆地走回案发现场，生怕你们发现不了爷嫌疑最大。怎么，是世界上蠢人太多给你的自信吗？”

        龚俊顺着他的描述，记起了那个看似慈眉善目下手却极为狠辣的布衫老者，发出疑问：“……他不是已经死在你手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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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被唤醒一般神识回，跌坐在地上。九霄捂着脑袋：“……可这也证明不了你不是凶手。”

        荀河皱着眉：“在问心观里发现了一个密室，就在柳掌门的房间下面，打开后里面藏着一个小孩，他还有气息。南舟起，你随我过来认一认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