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不见了!”
车厢内只剩下面色如纸、xiong口血肉模糊的医官一人,绿绮先前还与他共事过一段时间,见他xiong口还有起伏,她胡乱从药箱中翻出一瓶止血的药粉,就往他伤口洒去,对方乍然痛得恢复了些许意识,掀开眼pi直愣愣地盯着她。绿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还能认得我吗,你数这是几?”
那医官似乎失了神智,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我不知dao,我不知dao,我什么都不知dao……”
绿绮赶忙拍拍他的脸颊:“你不知dao还有谁知dao啊,怎么突然魔怔了?小石tou那孩子不是跟你待在一块儿的吗,说点别的话呀……诶!”
明明已经受了相当重的伤,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推开了他面前的绿绮,shen手min捷地tiao下ma车往外跑去,一面踉踉跄跄地逃走,一面反复念叨着“我不知dao,我不知dao……”,眼看就要撞上龚俊和九霄二人。
当龚俊已经可以冷着脸把剑从医官的xiong膛中ba出来、再心无波澜地ca去剑刃上鲜血的时候,就证明他已不是两年前那个心慈手ruan而被tong刀的青年了。他垂下眼睫,冰冷的视线只在医官疯癫的面容上停留了几秒,就很快收拾好情绪,恢复成平日里沉稳的模样,向众人解释dao:“既然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不如让他早点解脱。”
绿绮嚷dao:“龚俊,你的动手也太快了吧,我还想看他往哪儿跑呢,说不定能……”
龚俊直接打断她的话:“除了山下就是山ding,以他现下的神智,可不会把我们带到敌方的老巢。”
“真是奇怪,我们四个的武功也不差,还有荀捕tou营中的bu下一起守着,怎么会让一个虚弱的小孩从眼pi底下消失呢?难dao是刚刚那群刺客趁乱的时候……”
“不是。”龚俊将ca拭剑刃的布帕扔进火堆里,“你看捕快和医官外袍上的血迹,已经凝结成黑色了,早在他们受伤时,那小孩就已经被掳走了。或许这群刺客真正的目的……是来灭我们的口。”
蒋元白沉yin片刻,发问:“龚兄,可在下细细数来,这刺客不过二十人,暗qi、招式也颇江湖气,要是想灭我们的口,怕不是异想天开。”
“蒋公子说的有理,大bu队说不定在后tou呢。”九霄看向龚俊,“我们要不也回问心观?不然到时候两面夹击,大罗神仙也难全shen而退。”
龚俊握住剑柄:“……他们已经来了。”
霎时间,一只燃着火焰的箭矢急速穿过幽暗的林间,在夜色中照亮一条昏黄的dao路,箭矢带着焦油的气味和guntang的温度,准确地钉在绿绮手虚扶的ma车车门附近,好在蒋元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开,但她单薄的衣袖还是被焰火烧出了一个大dong。
“绿绮!”九霄将她护到shen后,“你不要命了!就一支箭怎么不躲开?”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绿绮缩在他shen后,无意识地抠着手指tou,低声喃喃,“我想……或许小石tou,就是那个小孩,可能不是被人掳走了……他可能是自己跑走的……”
“怎么说?”
绿绮抬tou对上九霄的视线:“……借那支箭的光,我看见……ma车里只有两个人的脚印。”
九霄还没反应过来,那tou蒋元白就已经用布帕取下了那支箭矢,面色有些凝重。不同于刺客的暗箭,这支箭杆明显更长更大,箭镞上的猛虎纹清晰可见,蒋元白倒xi一口凉气:“是官家的物件!”
一行人里只有蒋元白年岁最长,也只有他曾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他能认得箭矢也算合乎情理。
“难dao来的人是援兵?”
龚俊不禁皱起了眉tou:“援兵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他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记起他以xing命转交给大理寺丞丁阔的那封密信,当时在ruan香阁,张哲瀚不就一语挑破捕快内有细作吗?
与此同时,他后颈的血蝶如火烧般发tang,随着呼xi节奏闪着红光,龚俊猛得捂住后颈,心tou压抑的担忧顷刻间都涌了出来。
他一脚踢灭篝火,抓起不会轻功的蒋元白:“张哲瀚那边也出事了,估计荀前辈那tou也是凶多吉少。这批人就是来拖住我们的,赶紧走!”
***
“咔嚓。”
黑暗中走出一个矮小的shen影,小石tou还穿着那件不合shen的亵衣,赤足踩过干枯的树枝,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张哲瀚拉着南舟起后退一步,有些错愕:“……小石tou?”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张哲瀚心神一动,他的鞭子从腰间gun落到掌中,刚要冲上前去,就被南舟起无声制止。南舟起把小石tou上下打量了一番,紧张的情绪看似松懈下来,张哲瀚却感受到他暗暗握紧了拳tou:“哟,臭小孩,是不是他们那伙人也找来了啊,怎么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扔这儿?”
“我,我……”小石tou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