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年前玄阴山一战后,龚俊再也没有如此狼狈过,接连不断的追兵大大拖延了他们上山的进程。
此刻,他的脸上和shen上都挂了彩,肩tou的伤深可见骨,他胡乱用布条捆扎住。同伴们也没好到哪里去,绿绮背bu受了一dao剑伤,九霄差点被刺穿xiong膛,或许是三人还要护着武艺稍弱的蒋元白,他倒是几人中受伤最轻的,正拄着拐棍费力地背着九霄。
驻扎在问心观附近荀河bu下已寻不到活口了,绿绮借着火光翻了数十ju尸ti,捕快们早已死去多时,她冲着龚俊摇摇tou。
现下问心观换了一批陌生的援兵看守,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从守卫的交谈中捕捉到只言片语。
“好重的扬州口音。”蒋元白皱了皱眉,“好像在准备什么仪式,还有什么牧老……张少侠和舟起兄似乎都被活捉了。”
“什么?不可能……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那个牧老明明……”龚俊清清楚楚地记着,丁阔亲口告诉他,张哲瀚杀死了牧老。他握着剑柄的手有些颤抖,张哲瀚要是落到那人手上,只怕是凶多吉少,他忍不住去摸后颈的血蝶印记,抑制住冲进问心观大开杀戒的冲动,压低声音问:“九霄,你确定援兵今晚能赶到吗?”
“从合欢宗出发之时,前辈们说过会迟一步抵达,但我们和荀前辈如今遇伏,情况紧迫,反正我是把消息递出去了,他们能否及时收到……全看命了。”
绿绮趁两名守卫出来放风的空档,当机立断扭断了二人的脖子,当着众人的面把他们脱得赤条条的。她把一套衣物扔进龚俊怀里:“怕啥,guan他是活人是死人,陪本姑娘进去走一遭不就清楚了?”
蒋元白也低声应和:“龚少侠,这世上玄妙之事数不胜数,在下却从未听闻能死而复生,或许那人只是侥幸保住了命。肉ti凡胎总有其中破绽,你且细细观察。”
“……九霄伤重,绿绮姑娘还是留下照顾他吧,我陪你走一趟。”
“好。”
龚俊披上守卫的外袍,与蒋元白一同在角落等待换班的空隙,借着夜色遮掩混入队伍中去,而张哲瀚在四五个侍卫的看守下,同样在等待一个动手的时机。
他的双手被捆缚在腰后,五感被封住,小腹chu1的伤还未愈合,滴滴答答的血迹浸shi了他shen前的空地,好在看守他的侍卫玩忽职守,见他浑shen是血,便以为他伤重不治,没把他的脚腕也一同束住,这倒给了他可乘之机。
“那荀河不过是朝廷的走狗,先前被挑断了手jin,又受了好一顿打,如今也只剩一口气吊着命罢了……徒儿,那‘无常掌’可算不上名qi,你不会武,要来也没甚么用,不如让老夫再寻几个趁手的名qi……”
“‘三千世界眸’吗?我可对前世今生没什么兴趣,反倒觉得不如师父这双‘素月眸’,若是日后行走于庙堂,长袖善舞、笼络人心,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不是更好么?”
“唉……”牧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人心哪有你想得那般好看……不说这些了,时辰已经到了,这洗髓伐mao、脱胎换骨可没那么轻松,京城那tou的人可等着呢,别误了大事。”
明明已经嗅不到任何味dao了,张哲瀚却仍能感受到他离ti的鲜血在药ye中沸腾,苦涩的药味混合nong1重的血腥味,充斥整间屋子。步入血池的应白松比两年前更病病殃殃,无数灵丹妙药和人命堆出来的弱冠之年,只让他亏空的shen躯日复一日的孱弱下去,应白松细瘦的手指tou扣进浴桶的边缘,痴痴地望向张哲瀚的方向。
“洗髓之后习武会不会太迟了?那美人两年前能让师父殒命,两年后受此重伤还能苟延残chuan,不愧是天狐后人……不如扒了他的pi、抽了他的骨,将他的一shenjin骨换给我,也好过苦苦修炼几十年……”
“也不是不可,对你来说颇有增益……”
牧老挥手让守卫将张哲瀚和南舟起押走,那守卫只不耐烦地推着他前行,刚出帐篷他就因失血过多脚ruan跌倒,拖延了片刻。
“装什么装,还不起来!”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