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好大的口气,藏尾的不敢亮相,是怕死得太难看?”杜方出言挑衅着,以退为进,右手剑峰一偏,好似要割开张哲瀚的咙,趁着对方仰躲避时,左手在右手动作的掩盖下,从怀中弹出一块小石子,径直打飞了张哲瀚的帷帽,现出他用黑布蒙眼的面容,霎时间有些发怔,“哟,原来还是个瞎子,我竟不知仙鹤峰还收瞎子徒弟。你这半吊子的仙鹤剑法还想打赢我,起码得再苦练个十年吧……”
用脚趾想也知这人是信手拈来的谎,连草稿都不带打的。
千钧一发之际,有把剑从空隙中巧妙地插了进来,竟死死地挡住他的进攻,让他用尽全力气挥出的剑再也不能进一寸。
“……嗯?”杜方咬牙切齿,“你是谁,不该你插手的事少!”
这回龚俊学聪明了,借势打势,竟是不准备避开这一剑,迎劈向他的面门,准备来个一换一。
“……杜,杜前辈,你有仇有怨冲着我来吧,这位少侠与无妄山全无半点干系!”龚俊举着点燃的烟花,一边摇晃脑地躲两人的剑风,一边又努力凑近杜方。
不等龚俊反应,杜方虚晃一剑,看似横扫向他,却在半途中变扫为挑,趁龚俊来不及变换剑式,净捡着他防守薄弱的地方去。
他只想速战速决,好提了人去无妄山掌门面前炫耀炫耀,挥剑时没留一丝力气,动作狠辣地斜削向龚俊的脖颈,就等着温热的血为他的白衫洒出一幅红梅水墨图来。
杜方挑了一下眉:“有点意思。”
张哲瀚握住剑柄,剑迅速出剑鞘,趁杜方还在与剑鞘这个障眼法缠斗之时,剑光一闪,剑刃如韧柳之姿,受力弯曲成一个半弧,又很快地弹开,以不可挡之势割破了杜方的袖角。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字都没送进张哲瀚的耳朵里,对方的手腕一抖,强地分开了他与杜方的剑,跃加入战局。
那人的剑压没出鞘,像是随手一甩就掺合进了战局,单是剑鞘就完全压制住了江湖上恶名远扬的白骨书生,银色的剑穗轻微地晃动了两下。
只不过交手了三招,杜方就有些力不从心,额角溢出汗珠来,反观张哲瀚,连帷帽都不曾落,两柄剑缠斗中还顺手削灭了龚俊手上报信的焰火。
俊轻松接下,剑锋一转,反穿剑从肘下回旋,直刺向龚俊口。
祝宁惊呼一声:“龚少侠小心!”
龚俊还想去帮忙捡张哲瀚掉落的帷帽,本来不及躲开。四周突然变得寂静,时空皆
江湖上多的是用剑的门派,从大开大合的重剑到轻灵飘逸的剑,从赫赫有名的无妄山到街边巷口的苍蝇武馆,多如牛,更别提每年如过江之鲫的新秀剑客,人人都想英雄,人人都想大侠,方寸大小的江湖前浪后浪挤一块去了,谁都不肯退半步,谁都想在书册上留个名。杜方是二十年前就声名鹊起的高手,无论他争与不争,名声好与坏,江湖上总有他的一席之地。他自认浸淫剑术数十年,不说对上一些老妖怪,怎么也能算称霸一方,但今日遇着的这位蒙着面容的不知名人士,倒让他收起了几分鄙夷。
劝不了张哲瀚,龚俊又去劝杜方。
龚俊躲闪不及,只能提剑勉强挡住,好在定风剑法是以静制动、后发先至的剑术,重技巧轻花招,重步法轻迂拙。他被剑力震得猛一后退,但又很快稳住形,腰右拧,成左屈膝丁字步,左手护住右手腕,右手握剑横于前,成递剑式,可攻可守。
“要么说点吉利话,要么开。”张哲瀚一个鹞子翻躲过挥来的剑刃,回执剑刺去,退杜方步步紧的攻势,还在间隙中回话,“谁说我会输?”
杜方冷嘲热讽:“小子你出师了没?这定风剑也只能在我手底下过个两招,还不如那个女娃子咧!严守正教徒弟教到哪个狗肚子里去了!”
白骨书生可不是浪得虚名,杜方速度极快,上一秒他还在与张哲瀚纠缠,下一秒剑柄从右手换到左手,微倾,反手刺向龚俊的口。
“张哲瀚!你别逞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样面对仙鹤峰的……”
不同于平日里的小打小闹,杜方是真动了杀心,这本是无妄山的私仇,与仙鹤峰无关,要是牵扯上张哲瀚的家命,龚俊何止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连忙开口劝:“张少侠,此事与你无关,你快去我的行李里找烟花报信,兴许还能……”
“抱歉,剑掉了顺手捡一下,没想到你们已经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