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限拉长,他的视线中只有那把缓慢近的剑。
张哲瀚在心中暗骂一句。
龚俊可是他进入无妄山的最大底牌,要是就这么轻易就死了,自己费尽心思留在雍中的所有安排都得从再来,他可等不及。
他用力蹬在一旁的树干上,借力快速介入二人之间,如一只空中翻腾跃起的游鱼,飞起一脚踹在杜方的手腕,手中剑大力击飞了白骨书生那柄号称削铁如泥的剑,与此同时,他自己那把嵌玛瑙、佩剑穗,华而不实的剑也宣告了生命的结束,被直直斩断。
他索丢了断剑,挡在龚俊前。
杜方手无寸铁也不恼,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纸扇来,探究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哟,原来我说错了呀,你小子何止是艳福不浅,连仙鹤峰的男弟子都对你青睐有加、命相托啊。”
“那我就将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一齐杀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如何?”
龚俊不去理会杜方挑拨的话语,急切地对面前人说:“你先用我的这把剑防,虽然没有你的那把好看,但……”
同上一次一样,他话还没有说完,张哲瀚就赤手空拳地对上了杜方。
白骨书生白骨书生,白骨是那柄剑,书生就是这把纸扇了,一寸长一寸短,一攻上三路,一攻下三路,倒还真是杀人防的好搭。杜方缓缓展开纸扇,白纸上俨然画着骷髅尸群、血染河山,呼间就来到了张哲瀚面前。扇沿寒光一闪,竟有利刃藏于其中,两人不过较量几招,张哲瀚就被割破了衣角,侧颈上也多了一细细的血痕。
“瞎子,你是真瞎还是假瞎……”不愧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杜方眯起眼仔细端详着他,冷哼一声,“……小子,你真是仙鹤峰的弟子吗?你练的是杂家功夫吧!”
被一语破来历,张哲瀚面色有些凝重。
如果说先前他只是想护住龚俊的命,现在却是真起了杀心。
张哲瀚双臂交叉挡住了杜方的进攻,重心右移,左手立掌抵在对方执扇之手的脉门,三两拨千斤地将扇刃推远,右手握拳合在腰间,猛得松转腰,一记冲拳重重击在杜方的口,对方面色一白。他步法紧,掩手肱拳接心肘,拽着杜方的衣领径直撞向自己提起的膝盖,反复几次,杜方晕转向的,竟没了招架之力。
“少侠接住!”
张哲瀚也不抬,伸手接住祝宁抛过来的长刀,刀刃破开鲜活的肉,将杜方的口插了个对穿。
杜方睁大了眼睛,中“嗬嗬”作响,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小辈手中,死得窝,他沾血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面前的张哲瀚,口中念念有词:“……不对,你不是……”
张哲瀚可不想这老妖怪再说出点别的隐秘,他反手去抓龚俊腰间的剑。没想到这小子实战不行,躲得倒快,只是稍稍偏了一下子,他就抓错了地方。
好在祝宁站的远,并不知晓两人之间的尴尬。
龚俊涨红了脸,嗫嚅:“张……”
“闭嘴。”
张哲瀚准确地握住了剑柄,抽剑送入杜方的咽,将他死死地钉在树干上,鲜血溅在银色的衣袍上,如绽开的点点红梅,可张哲瀚并不在乎。他见杜方已经死透,出龚俊的剑在肘窝干净了还给他,再抽出祝宁的刀,随口:“龚少侠,你这剑没见过血吧,今日算不算我给你开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