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长久地看着和自己只相差十几分钟出生的妹妹,冥冥之中明白自己不可能改变她的心意,和从来没有人能改变他决定好的事情一样。
“傅可是我听过、见过最像人类的恶魔啦,连他都要被猎人杀死,那也太不公平了。幸好我知、我知怎么让他变成人类,只要……你割下一片自己的灵魂给他,让他也有灵魂。”
前辈却不再回答她,他那张漂亮得雌雄莫辨的脸上满泪水,沙哑又前后颠倒地说:“我怎么知……我只是一个恶魔,那些都是我从传说里听来的……灵魂也好、心脏也罢……你们女人都是天生圣母情结想要拯救一切的疯子……”
周瑜沉默。
她认真地说:“无论那个仪式是不是真的,我都会去寻找确切的方法……失去一点灵魂并不会对我有什么损伤,所谓的被污染也一样。”
他们一母同出,可他似乎总在无意中将她当另一种更为脆弱的生物。
周瑜走进审讯室,说:“他已经疯了,你别听他的。”
“好了,时间到了,该走了。”周瑜平静地说。
广心想,这听上去倒没什么,她之前不是猎魔人,以后也不会是。
“我当你承认了。”广又转向前辈,“我该怎么?”
“他只说对了一半。”周瑜说,“那确实是一个献祭仪式,恶魔完全自愿地献出自己的生命,用利刃刺穿心脏。献祭对象不是神明,而是人类,人类可以选择是否回应,如果回应……会失去一分灵魂。”
她询问:“但我怎么能割下自己的灵魂,再送给别人?”
前辈反驳:“我想吃便吃,觉得腻了便还回去,有什么为什么?难你觉得傅就不想吃你的心脏吗?他肯定日日夜夜都在想――这都怪你!你让他爱上你了,爱上人类的魅魔可是会死的!”
前辈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像是要扑上来撕扯她,但那种神情一闪即逝。他正经地说:“你以为我找你来是关心你?我恨不得猎人都死光――我是为了傅,我有办法救他,你要不要听?”
广摇:“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他一直都自由。如果我割下一分灵魂给他,他会获得自由吗?”
“会很复杂吗?”
脏也没那么了不起,所以我来了,我说可以把心脏还给她。”
周瑜:“不会,你现在订立,等到你们分开,再取消契约,他依然自由。”
“你真矛盾,既然如此,一开始又为什么要吃呢……那个女生才是被你害惨了。”
“谢谢你,哥哥。”
“你怎么知傅怎么想,难你也爱上谁了,但你不想死,所以吃了她的心脏?”
广走过去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肩膀。
突如其来的亲密,周瑜有些僵,半晌才拍拍她的后背,说:“
“呸!如果要给恶魔里植入灵魂,你要先让他心甘情愿地被你杀死……那叫什么,对,叫‘献祭’,他将自己献祭给你,然后你赐予他一小片灵魂――这真扯淡,为什么总喜欢搞这种先受尽痛苦再给奖励的仪式,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恶魔解脱,我们活得还不够痛苦吗!”
“他说得是真的吗,哥哥?”
“不会,如果你……你们愿意,我可以让协会出借仪式场地,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时理。”两人走到协会门外,周瑜又点了一支烟,态度意外地平和,“会有些副作用,除了不能猎魔人,你可能有一段时间会有些畏寒、力下降、产生幻……”
广没搭话。
“呵……简单,当然简单啦。”前辈讥讽地说,“要有人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一分灵魂,而且割下一片灵魂之后,就再也没办法当猎人啦,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舍得?”
她越发困惑了,她不相信前辈的说法,又想不明白前辈为什么要骗她。
广狐疑:“就这么简单?如果是真的,为什么猎魔人不这么?”
“你到底要说什么?”
周瑜望着她,轻声说:“他在骗你,这不是唯一的办法。你只要和他订一个使魔契约,就再也不会有这些困扰了。”
前辈捂着脸痛哭,再也不说话了。
前辈顿时激动起来:“使魔!你怎么说得出口?那就是隶条款!”
广和周瑜离开审讯室。
前辈说:“你是那个暴躁猎人的妹妹吧,你不点什么的话,他肯定要去杀了傅――这也没办法,恶魔和猎人天生相斥,注定不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