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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强/响强《梦中的婚礼》

        最后弯弯绕绕的,车子在旧厂街一栋旧楼停下,安欣负责搬一些比较重的东西,我搬着那些轻一点的,跟在他后上楼,看他敲门。

        高启强似乎对这场婚礼也没有什么兴奋或欣喜的反应,他似乎一直在一种谨小慎微的状态,怕李响,也怕安欣,于是找着借口来给我帮忙,或者也只是我个人的错觉,我说哪有新娘来亲自动手的理?而听到新娘这个词的高启强神色僵一僵,低小声说没事的。

        我所要的,就是办好我分内的事。

        04.-2000

        安欣一直没说话,但我听到他冷笑了一声。

        八点半安欣的车准时在楼下按喇叭,打包好的纸箱被挨个放进了后备箱里,李响没来,不过看看安欣的表情,我也很识相的没问,坐在后座抱着需要轻拿轻放的物件装哑巴。

        他看着我伸出的手,微微顿了顿。我注意到高启强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安欣,见安欣没有任何反应,才试探着和我握手,他手很,很圆,但指腹指尖都有薄茧,像是干过很多苦活累活。

        但我不了,也不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我的确看出高启强的不情愿,甚至有可能是被胁迫的。但我收了钱,什么事该,什么事不该,总要有分寸,所以每次高启强想来与我搭话,或者用眼神向我求救示意时,我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安欣给的钱在我手中压成沉甸甸的重量,

        于是我就准备提前开始装饰和摆设布局,婚礼是大年三十举行,采买这些东西和商议程就已经耗费了大半个月,时间还是有些紧凑的。

        我低,继续准备我的东西,可心里却在想,这场三人的婚礼,其中有一方,好像并不太情愿的样子。

        好吧,要把我脑海里的“她”,全改成“他”。

        蓝色风信子在西方婚礼上的确行,一般都用作新娘的捧花,但这种话从一本正经的李响嘴里说出来,就让我有点惊讶了,我问他只要风信子只要蓝色吗?但李响摇了摇,说什么颜色都无所谓,要的只是个寓意罢了。

        他们在小阁楼上,而我就在一楼客厅里收拾,哪怕他们声音再小,我也总能听到几句,他们似乎在争论是否要邀请家人的问题,李响说不如邀请你弟弟妹妹来吧?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可高启强却很激动地拒绝了,他说不想让小盛和小兰知

        又过了差不多五分钟,李响挂掉电话走过来,我正无聊地拨弄旁边的一盆蓝色风信子,李响神色不再那么紧绷,看起来应该是和安欣协商好了,于是我们定在了周六八点半见面。

        当然那种事情没有发生,是我想的太荒谬。我镇定地站起来,朝高启强伸出手:“你好,高先生,我负责来策划你们的婚礼,很高兴见到你。”

        不过三人婚礼我都已经见识过了,未婚妻是个男人,也没有什么好让我惊讶的了,现在哪怕卧室里走出一个小孩,安欣跟我说是高启强生的,我都能到面不改色的接受,还要祝福一句说你们的宝宝真可爱。

        是李响来开的门,脸上挂着客气且公式化的笑容,我蹲下把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低整理东西的功夫,就听见安欣的声音:“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和李响的未婚妻,高启强。”

最后说要先给安欣打个电话商量商量,不用面对安欣,我很是松了一口气,目送着他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拿手机通话,李响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与安欣争论什么,我听不清,也没兴趣听,但有一两句难免随着风刮到我耳朵里,我听见李响说:“我觉得她已经听话很多了。”

        “对了,到时候需要摆植物的地方,就放风信子吧。”李响又说。

        安欣叫我改一下新郎新娘结婚时的誓词,毕竟别的婚礼都是双方,而他们有三个人,他给我看了一下需要交换的饰品,一枚戒指,和一条项链,全是银色,闪烁着格外冷冽的光。

        03.-2000

        但我还是没懂。

        我们短暂地握了一下手就放开,我也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拿出了准备好的程与装饰给高启强看,并且询问他的意见。高启强出的笑容有点勉强,他心不在焉地看了几眼,说喜欢的,没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我的确忽然有些同情他的未婚妻了。

        我心说这种冰冷的质感倒是不错,就是看着不像办婚礼用的,倒像是李响和安欣准备用戒指和项链将高启强活生生铐进监狱。

        可还是那句话,顾客就是上帝,而且那是他们自己的私事,我也没有办法插手或妄加评论。

        我抬朝上看,映入眼帘的是角挂着奇异笑容的安欣,还有被他紧紧搂住腰的男人,有一卷卷的发,眼睛透亮,只是此刻显得无措又慌张,像是惊弓之鸟。

        “她不是都说了要你去休息吗?”这时李响过来说,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聊家常话,但我看到高启强立刻紧绷起来,李响把手搭到他腰上,某种占有意味的姿态,带着他往另一间屋子走,高启强回看看我,眼神里是某种我看不太懂的东西。

        我没听懂他说的寓意。

        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于是安欣说会开车来拿,即将见到安欣和李响那位神秘的未婚妻,我心里还有些紧张,于是特意大清早起来就化了个妆,为了给她一个良好的印象。

        我一直有点害怕安欣,讲不出是因为什么,他无论是言谈举止都很有礼貌,似乎也全然不会生气,但就是……太平静了,如果你去注视安欣的眼睛,会发现那其中是一潭死水,只有在谈起婚礼和他的未婚妻时,才会泛起波澜,可那波澜也绝不是温柔细腻的,反而更像汹涌滔天的洪,是要吞噬一切的疯狂。

        于是回家我查了查风信子的花语,电脑网页里不同颜色风信子的花语都各不相同,但在段落的最后,所有的风信子被归为一类,花语代表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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