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了。”
但一次又一次,不断地轮回重生,可仿佛命中注定一般,安欣想要拯救的人,仍然会走上那条错误的路。
07.-2000
再和高启强见面的时候,我带来了西装和婚纱,两套西装皆是纯黑色,婚纱是无垢的白,抹款式大裙摆的设计。
他眼睛仍有泪意,悄悄看我时带着微弱的希冀,我别过去不再看他,只把婚纱递过去,说试试吧,应该符合你尺寸的。
那点微弱的希冀应该如萤火一般地灭了。
在他接过我手中婚纱的一瞬间,我好像忽然明白了安欣为何要继续雇佣我,他要让高启强明白,除了安欣和李响,没有任何人会愿意向他伸出援手。
安欣要一点点敲碎他三十年来以贫困和卑微塑成的骨,抽干他混着鱼腥味的血,再重新造成他想要高启强成为的样子。
高启强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眸光黯淡。
可这婚纱真的很适合他,合适到让我忍不住问他这是谁挑的,我以为高启强不会回答我了,但他沉默许久,还是说:“是安欣。”
之前我以为安欣对他恨之入骨,才要这般羞辱与报复,可再看看高启强上的婚纱,我又想或许不是,安欣真的不期待吗?如果真有这么恨的话,为何选一件婚纱都会这么合?仿佛曾日夜揣摩,在脑海里斟酌,安欣是不是想过很久?想高启强穿婚纱的样子。
他是不是也曾憧憬着与高启强结婚,再白偕老的?
但那些事已经不是我能的了。
到了2001的大年三十那一天,我准时来到他们的婚礼现场,不知为何,高启强本应该回家过年的弟弟妹妹一个都没有出现,李响让我进门,对我笑了笑,说我是这场婚礼里唯一的客人。
我是这场婚礼中唯一的宾客,这场婚礼唯一的见证者。我看着他们三人步入殿堂,伴随着两边的风信子花,高启强上纯白婚纱裙摆如云朵摇曳,般旁安欣与李响的黑色西装,他踩上如血铺就的红毯,一步步都宛若走在刀尖上。音乐此时该响起,是安欣选择的,《梦中的婚礼》。
此刻我应该询问誓词,说安欣、李响,你愿意娶高启强为妻吗?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你们将永远爱他,且珍惜他吗?
高启强低垂眼睛,我却看到他眸中隐有泪光闪烁,可我不知他的眼泪是什么意思?究竟是普通人的抗拒,还是佛的悲悯?
“我愿意。”他们同时这样说。
而我不必开口去问高启强,因为这场婚礼中并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他所要的就是接纳,接受,成为等待婚礼进行的新娘,成为婚礼结束后安欣与李响的妻子。
所以我说:“现在,请两位新郎和新娘交换戒指。”
李响的银白戒指被庄重环在高启强指上,与他手指完美契合,仿佛李响曾在心中丈量许多次,然后高启强要再低,弯下脖颈让安欣为他扣上项链,银色,冰冷的银色,洁白的纱柔地垂下来,我看不清安欣为他项链的动作,不过没关系,我知那不是象征誓言的婚礼项链,而是锁链,高调且张扬的,宣誓高启强属于安欣的所有权。
“老高,这是我们的婚礼呢,你笑一笑啊。”我听到安欣说。
他抬起眼,惊慌地看一眼安欣,然后又看我,但很快又移开目光,抹了很淡口红的角勉强上扬,眼角蕴着的泪却终于落下。
“现在两位新郎,可以亲吻你们的新娘了。”
我是这场婚礼中唯一的宾客,是这场合法囚禁中唯一的见证者。
安欣去吻高启强的嘴,李响吻去高启强的眼泪。
而我要宣布最后一句。
“你们已正式结为夫妻。”
08.-2000
是刺耳的闹铃声把我叫醒的。
我一下眼睛,发现是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放着我白天看的灵异小说,旁边的日历是2000年12月24号。
原来是了场奇怪的梦,可能最近是真的清闲,志怪小说看得太多了,不仅能梦到三个男人举办婚礼,还能顺势梦到20年之后,简直荒谬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