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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gong御我再次登入了游戏,这次开启的是【过去篇】的【第二章】。章节开tou承袭了第一章末尾的时间线,在料峭初春的冷风中,他在全息模式里重新睁开了眼睛。
积雪消rong,新绿爬上枝tou。院落里很安静,他环顾四周,没有找到禅院甚尔的所在,也许他又离开了禅院家,去外边游dang,漫无目的地搜寻着某些能够让他下定决心离开禅院家的勇气所在,他必须要亲自去丈量过那些土地,亲眼目睹过那些“正常人”、“普通人”所生活的世界,是否真的与禅院家这座肮脏腐朽的牢笼有所区别,又是否能够允许他跻shen其中,获得一席之地。
狼几乎不会轻易地离开原本的地盘,除非发生某些让它们必须舍弃旧地盘的事情。在寻找新栖息地的时候又会非常谨慎小心,经过无数次考量和评估,才能下定决心迁移,一旦迁移,就再也不会走回tou路了。
所以那一定是个慎之又慎的决定。
可话又说回来了,人生中的很多大事往往都是突如其来,措手不及的,不会真的等你zuo好了准备才发生,因此很多重大的决定反而是在仓促之间,仅凭那一霎时的灵感和冲动,就zuo出了选择的。就好比来来回回地观察了很久,制定了无数筛选的条件,最终爱情却火急火燎地降临在一个完全不符合要求的对象shen上。
伏见gong御我站立在廊檐下,拥着狐裘拢着手炉,目光悠悠地盯着并排悬挂在touding上方的一红一绿两枚风铃,阳光穿过通透的琉璃折she1着炫目的光影,落在地上,留下随风而动的光晕。
他看上的孤狼果然还没有真的养熟,否则何必还要到外面去寻找勇气和理由?
又或者是出于逃避?禅院甚尔是个谨慎的人,但在某些时候也会有冲动的一面。心动的滋味谁也不能抵挡,在他的心为伏见gong御我狂tiao的时刻,他便冲动地将自己的秘密展lou了出来。袒lou伤疤需要勇气,那样的行为无异于束手就擒,剥去盔甲,将能够伤害到自己的利刃交付到对方手中——这无疑需要莫大的勇气,勇气来源于爱,爱就像冲昏tou脑的绝症。然而冲动终究难以维持长久,所以当情yu散去,勇气仿佛也随着海chao消退,就算伏见gong御我收下了他的利刃,亲吻了他的伤疤,也没法减轻他心中那些本能的抗拒和恐惧。
拥有很少的人总是很吝啬,他们害怕失去,所以什么也不敢要。不曾得到就不会失去,一旦得到就开始失去,那么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得到。
他花光了之前积攒起来的勇气,所以就逃开了,不敢再面对伏见gong御我。倘若伏见gong御我表现出任何他不想看到的、会让他失望的反应,他曾经交出去的利刃就会变成伤害自己的最佳手段。
这种时候,如果手段依然像以前那样温和,企图继续run物无声,反而于事无补。也许现在需要的是更加激进一些的……
地图上忽然出现了红色警戒的标识,正在飞快向他的方向靠近,几息之间就来到了他的房间后面。
伏见gong御我轻轻勾了勾chun角。
瞌睡了就送枕tou,系统的剧情设置也还是有靠谱的时候的。
……
禅院甚尔刚一落地,就察觉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氛。
往常只有自己和小少爷两个人的院落里难得出现了超过五个人,禅院直毘人那个老tou子竟然也在,揣着袖子面沉如水地站在门外,看见他回来以后目光极其凌厉地望过来。
禅院甚尔明白这是出了某些紧急状况的意思,心里突得一坠。当然他并不是惧怕被禅院直毘人知dao自己离开族地,这个老tou子在很多无伤大雅的事情上很会装聋作哑,只要不闹到他面前去,他就可以装作不知dao。禅院甚尔真正顾及的是任何发生在这个院子里的值得禅院直毘人作为家主出面的意外事故都证明小少爷很可能已经受到了伤害。
他迅速扫视了一圈,发现禅院甚一没有参与外面这边的集合,大概率现在正代替他守在小少爷shen边。原本他也是估计好了禅院甚一的实力足以应付一般的情况,加上近期以来发生在白天的刺杀事件寥寥无几,所以他才敢短时间离开,没想到终究还是百密一疏,果然人不能太安逸,侥幸心理要不得。
穿白大褂的医师从屋子里走出来,低声汇报了几句,禅院直毘人应了一声,神情略微放松了一些。禅院甚尔懒得跟他在这里周旋浪费时间,径直打算进屋子里先看看小少爷的情况。
“甚尔,”在cashen而过的时候,禅院直毘人突然发话,“跪下。”
禅院甚尔停顿了一下,扭过tou去用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高大的shen材在回廊上显得很有压迫感,分毫不让,纹丝不动地矗立在那里。
“这并非羞辱,而是为了惩戒,”禅院直毘人作为家主,自有一份不怒自严的赫赫威势,面对眼前这个气场锋锐无匹的青年,完全没有被chu2动,“今日你为了私事擅离职守,导致保护目标受到损伤,这是你的过错,无可辩驳。”
从门内传来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是小少爷的血气,应该是很明显的外伤。
禅院甚尔的气势肉眼可见地凝滞了下来,视线立刻沿着微微敞开的一线门feng追了进去。
禅院直毘人占据了上风,但也没有任何得意之色,反而老神在在地观察了一下他这个反应,伸出手捻了捻自己那两撇飞翘的小胡子,意味深长dao:“甚尔,你是聪明人,有些东西,有些事,有些人,你要想明白,拎清楚。”
禅院甚尔微不可察地僵在原地,袖子里的双手瞬间握紧,青jin若隐若现地绷起来。
禅院直毘人没有当场把话说得太直白,也没有在这里给他难堪,有些话在聪明人之间只要彼此心照不宣就够了。
他不yu继续在这里逗留,刺客虽然已经伏诛,但后面还有更多可挖掘的信息需要他这个家主去chu1理,甚至整理成报告呈递给必然会问责的皇室那边,更要给伤愈之后的小少爷一个明确的交代。
“自己去戒律堂领罚吧。”禅院直毘人扔下这句话,抬tui便要离开。
室内突然传来一阵sao动,隐约传来禅院甚一的声音,“……大人,您不应该……”
“等等!”
小少爷那把清亮的嗓子格外有辨识度,总是端着一gu从容不迫的气度,以及那种贵族式的优雅。他平时说话的音调不会很高,但每一句话都有种能够让人仔细聆听的力量。偶尔他会给禅院甚尔念书,念那些晦涩难懂的句子,极富韵律感,像唱歌一样。但现在,尽guan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日里一般无二,但仍然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