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想要略过这个有些严肃的话题，张颂文拿了一把他们的传统乐扎木聂，笑意盈盈的说要为我们唱一首家乡乐曲。

        藏族人民往往在这一晚举起火把冲出屋子，驱邪纳福，张颂文把点燃的火把进我手里，我们两个站在门口，火光只能照亮彼此的脸庞。

        小羊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好像真的害怕我一样，逗的张颂文眼角的细纹炸开了花，厚实的手掌慈爱的抚摸它的背，一下，又一下。

        张颂文拉着我飞奔出去，高举着火把，汇入小小的队伍，火舐的草把掉落点点星星，飘灭在耳后的风中，人们在青稞地里集合，把手上的火炬扔在一起，柴木嘎吱嘎吱作响。

        风声灌入耳朵，我起扬起双臂，高呼着向他奔去。

        张颂文经常给我们队伍送物资，我和他快速的熟稔起来，不忙的时候，我就会帮他去放牛。

        事实证明，他的感情很丰满，我的听歌识曲三次也没听出来是哪首歌。

        光把张颂文的脸照的那么清楚，连他细小的孔都清晰可见，额饰上的宝石纹路就好像雅鲁藏布江的分支，共同汇聚到睫下如水的瞳孔里。

        肆意潇洒的山鹰啊，如果香格里拉的入口就在此地，我眼前骄傲的可人儿幻化成守住口的魔女，我愿意奉献出脏和五官，只求魔女能将我的牙齿挂在耳垂，每天听我的喃喃爱语。

        张颂文的外袍褪至腰间，宽大的袖子垂下来，随着走路晃动，风过，丝的绸缎起了大海的波浪。

        从地上捡起一颗适中的石子包进去，张颂文活动了一下手臂，往前走了两步理我远了些，然后就听见绳子划破空气的撕裂声。

        斑鸠掠过天空，发出鸣叫。

        烟雾往高去，火烟裹着它，或卷起来一波又一波，再忽然地掉落，一地四散的火花，或大团的火焰烧光

        临近春节，张颂文说上就是藏历新年了，要不要留下来过了再走。

        日喀则是西藏土壤最沃的地方，你可以在这里看到任何景色，沙漠，草原，湖泊。

        从怀里掏出来一条类似于绳子的物件，张颂文细心的给我解释，这叫乌尔朵，他们当地会使用的一种赶牛的投石。

        然而真正到来了，在意为除夕的“古突”之夜，我本来不及再次肖想。

        怀里的相机捂热了我都没拿出来，就这么看吧，连声音也要捕捉彻底，我要这一幕，经年之后也在梦里挥之不去。

        啪的一声，紧接着是尖锐悠扬的口哨声音。

        七月份的草场上牧草鲜美，一望无际的绿色，点缀蓝色的湖岛，牦牛们两两聚在一起啃食。

        临到前，我们遇到了另一只队伍，赶羊的妇人和我们共享这片草场。

        “怎么样，要不要留这儿？”张颂文直起来子看我。

        打开车窗，他用藏语叫住了一个女人，掏出来一瓶水和一袋子面包递给他。

        我才发现我看他竟出了神

        我们来来回回在这里待了小半年，从夏天到冬日。

        张颂文和母亲学过的医术，有时还会给附近的牧场主当临时兽医。

        不知是哪一归家的游子率先冲锋，高举的火焰犹如星划过了整个夜空，紧接着，门开的声音，脚步的声音，一的照亮。

        彼时他还蹲在牛圈里挤，母牦牛顺从的站在那，张颂文蹲下来，旁边放着桶，熟稔的在母牛柔饱满的房上作，牦牛一一的下来，没有腥味，把他整个人都染成香。

        我连忙点点，张颂文这才拎起桶走进屋里，我拖着袋子把地上的牛粪都捡进去，小牛卯足了劲我的，我懒得驱赶，只胡思乱想，和张颂文过年，晚上是不是和他睡一起啊。

        “咩――”被他医治过的小羊似乎认出来他了，叫的昂扬，蹦哒着围在张颂文的脚踝，张颂文弯下子轻轻把它抱起来，宽大的袖子包裹着，张颂文哄婴儿一样有规律的摇晃，低温柔的蹭着小羊柔的耳朵，随后一吻落在它的额。

        女人的脸灰扑扑，眼睛却异常明亮，两麻花辫在背后绑在一起，双手接过食物，声音洪亮的说了一句：“扎西德勒！”

样微微发光。

        动的火焰把眼前人的面容成不同光影的样子。

        牦牛们乖乖的又往前走去。

        张颂文煞有介事的点点：“我说你不要叫了，不然这个叔叔要把你成羊肉串吃。”

        “你是不是和它说了什么？”我笑着问。

        张颂文看向我，微微扬起，眼中尽是得意之色，我捧场的为他举起手来鼓掌。

        3.乌尔朵

        4.古突之夜

        “别发呆。”张颂文伸手我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