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坐在崖畔。
崖畔本没有座椅,只是景阳在那里发呆久了,那块光hua的巨石便成了座椅。
他静静地坐在崖畔,看着山间飘来的云,刮去的风,飘渺的雾。
柳词与元骑鲸在树下练好剑,便不由转tou看向崖畔。
景阳真的已经在崖畔坐了很久了。
小师叔就好像与那块石tourong为一ti,伫立在崖畔。
以往师父在时,小师叔会跟在师父shen边,而今太平真人叛出师门,失去消息已有几十余年,这些年岁来,小师叔往往是在dong府里闭关修炼,也不曾像如今这般坐在崖畔,像颗望妻石般矗立着。
一切的改变缘于何chu1,师侄二人并不了解,然而柳词却隐约觉得这其中隐秘与师父有关。
难dao是师父要回来了?
柳词心tou一怔,招手喊小师叔。
景阳淡淡嗯了声,他没有回tou,于是柳词与元骑鲸二人并未看到,他睁眼了。
景阳的视线锐利得如一把出鞘寒剑,锁死了一件物什。
景阳从石tou上站起,他伸出手,抓到了那物。
柳词与元骑鲸只隐约瞥见了什么从上德峰崖间的云海中飞来,却并未真切地瞧见那是什么,但是小师叔有了反应,他们于是发问:“小师叔,那是什么?”
景阳转shen,他看向自己的两位师侄,随后摊开了掌心。
那是一只小巧的纸鹤,好似从云间来。
元骑鲸微微挑眉,柳词则是开口问dao:“这是......师父的纸鹤?”
景阳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声“嗯”与先前那声意味不同。
他们师侄二人也算是在峰间呆久了,隐约能听出小师叔话中的语气,再看景阳真人的脸色,发现他竟然微微扬起了嘴角。
小师叔笑了。
这倒是百年难遇。
景阳望着手心的纸鹤,说dao:“它是师兄的一封信。”
景阳的话语方落,那纸鹤便展开来,化作了一张信纸。
景阳扫了一眼,便知dao了信中的内容。
师兄在信中说,谈判已经将近结束,他与友人说服了中州与青山的长老,ma上人间将要万世太平。
师兄还说了他和友人同游,吃过了益州的火锅,味dao不错,他学了却不会,只好带回来些底料待到以后让景阳一尝风味,只是景阳不能在辣锅里tang白菜、坏了口味。
师兄也说了他与友人走过的风景,人间先前战乱不休,皇朝自然也不稳定,他们二人一路走来行侠仗义,也杀许多人。
只是师兄没有说他何时归来。
景阳有些担忧,但很快他又不再担心,师兄说过谈判快要结束,许是在那之后便会回来,就算这之后师兄要陪那个不知名姓的友人再游玩一晌,左右不过两三年。
景阳已经等过数十年,也不再焦急。
而且在师兄离开的这些年岁中,他读过许多书,读过那人留下的笔记,修为更是修练至通天境界,他已经如当初自己所想的那般,能够站在师兄shen边,帮到师兄......
只是――
景阳垂下眼眸,眼神微冷,他看向信纸的最后方。
师兄需要有人代上德峰出面前往朝歌城,与他一同去商量和谈事宜,但那人是柳词。
不是他。
景阳忽然有些烦。
不过片刻后,他便不烦了。
这种事想过片刻便罢了,不足以为此烦心。
信纸再次化作纸鹤,从景阳手中,飞到了柳词的掌间。
柳词有些惊讶,景阳从他的shen边经过,淡淡说dao:“你师父给你带的话。”
景阳回了dong府,却没有立刻打坐修炼,而是拉开了dong府内书架的柜子。
里面藏着一些纸鹤。
景阳伸手捞出来几个。
这些纸鹤与先前收到的信纸不同,因为其中存留的灵力早已消散,所以它们并不能飞,只是纯粹的纸鹤。
但景阳留着它们,仅是因为......这些纸鹤也是师兄折的。
只是那时候上德峰没有那两个师侄,只有师兄和他二人,师父和师祖因为飞升而常年在隐峰闭关,师兄任职上德峰峰主,他自然也跟过来,住在此chu1。
景阳看着那只纸鹤,思绪有些复杂。
忽地,他仿佛想起来某事,微微皱了眉tou,便是抬起手,将一段灵力注入到一只纸鹤中。
随着灵力的注入,纸鹤仿佛又活过来,逐渐拍打着翅膀,绕着景阳的手心飞了一小圈。
景阳淡淡笑了。
他很少笑。
不过他看见这只纸鹤,便想起很久以前的往事,便不自觉地笑了。
......
景阳还是孩童时期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