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年,你要去zuo什么?”
红衣少年原本坐于阳台栏杆上,像只鸟似的停在上边。闻言他低tou,笑了下,什么也没说。
呼啸而来的冷风chui起他的黑发。
井九于是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会掉下去。”
太平笑dao:“但......我会飞?”
井九说dao:“不要闹。”
太平不由叹气一声,还是顺遂了师弟的心意,他从栏杆上tiao下来。
“我想――”
他叹气一声,摆手说dao:“师弟总这么问我,我还没想好呀。”
“......”
井九沉默片刻,却是说dao:“你想好了。”
他很是坚定以及肯定dao:“在朝天的时候,在七百四十三年前,你去镜宗找那本典籍的时候,你就想好了。”
太平微微愣神,他支着下巴思考起来,自己到底想好了什么。
对于他们这样的修dao之人来说,活得太长,记忆中的人太多,记忆中的事也太多,所以想起来数百年前的往事是件有些困难的事,可师弟又为何记得那般清楚呢?
他陷入思考之时,井九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也和以前一样。
“原来如此!”
数息之后,太平鼓掌作声,似乎是想起来:“我想――”
他忽地笑起来,眉眼弯弯,反驳dao:“与其想知dao我要zuo什么,你先想好自己要zuo什么吧,师弟――”
最后二字,太平似乎是故意强调般,咬字说出。
井九淡淡说dao:“没有。”
就像小时候太平问过他许多问题,井九都不zuo回答。
太平苦恼dao:“没有?那你飞升zuo什么?修dao又zuo什么?”
他评价dao:“跟你在星海的生活......简直跟在白汤里煮青菜一样无聊”,又很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井九看着他,忽然有些话想说,但是看了师兄一会,他又不想了,他只是摇tou,说dao:“是永恒。但那是之后的事情。”
其实二人在星海的旅途并不无聊。
井九想到,第一日他与师兄并肩离开星舰,而后到了这个街区,知晓了与暗物之海之类的,虽然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在奔走,为了活着......是为了师兄能活着。
去街区黑帮那里打劫来的金币还剩下许多,星海的“医馆”也去过数次,这里人们所使用的法qi中,也没有彻底gen治神魂缺损的方法。
虽然太平并不觉得惋惜,但他确实只有十年的寿命了。
对修dao之人而言,十年仿若弹指一刹间。
井九的心情确实有些急迫。
世界上只有师兄能让他产生这种情绪。
以前他确信留住那人的神魂,飞升之后必然会找到解决方法。
然而时间悄然逝去,方法毫无tou绪。
“......”
井九问dao:“你、想要zuo什么。”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这好似是吵架后数百年间他们交liu的方式。
师兄总是很固执的,井九亦不会退让。
太平无奈地看向他,问dao:“若我死了,你要去zuo什么呢,师弟。”
他的声音幽幽,响在井九耳畔。
井九的眼神微冷,他静静看向太平,数息之后他回答dao:“但你还活着。”
太平忽然大笑出声,惊起树枝间几只飞鸟:“是吗?也许吧。”=
太平说dao:“吃次火锅?”
井九看了眼他,说dao:“你只剩一缕魂魄,不能吃。”
太平叹了口气,他本想说打麻将,但左右想来只有他们二人,井九也不会找来第三乃至第四人,只剩下无趣。
“那么――”他想了想,继续说dao,“师弟就把朝天的事写下来,发出去吧。”
井九微微挑眉:“嗯?”
太平挑眉,笑dao:“青山的前辈有许多来了星海,中州派、果成寺乃至无恩门的修士也有许多来了此chu1。你zuo此事,是最方便以及容易将他们引出来的。不过师弟懒得很,怕是不想zuo这事的。”
井九说dao:“嗯。”
“不过。”
井九沉默片刻,继续说dao:“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