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三抬起,瞥了他一眼,随意应和:“是呀,已经不喜欢吃了。”他以筷刺向一盘冷菜。
阴三说:“你要杀我,一剑即可。你的剑呢?”
阴三微愣,他说:“你要问什么?”
井九转,平静地看着他。
井九说:“我以为你会选择火锅。”
阴三摆手:“对你来说,想必知了也有手段应付。”
阴三笑起来:“嗯......你不想我死吗?”
井九说:“我只是觉得你边有玄阴与阴凤两个通天,也许可以跑掉?便默许他跟上来了。”
井九眼神微动:“去哪?”
井九说:“你想死吗?”
元骑鲸皱起眉,好似怀疑。
阴三转,看了一眼巷外。
稍过片刻,他平静说:“已经不是当年的口味了。”
他们师兄弟二人都很不喜欢死,那么师兄应该会选择第二条路?
阴三低,看向绑在自己腕上的剑索,他笑:“我现在确实没有修为,你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杀我一次?”
井九眼神平静,他盯着阴三,说:“对你也是。”
井九说:“吵。”
......
井九沉默片刻,说:“你可以选择断一臂逃走,或者留在我边。”他顿了顿,说:“元骑鲸对你没有师徒情谊,他不像柳词,是真的想杀你。”
井九却是以他的话呛回去:“你已经不喜欢吃了。”
他忽然提起:“赵腊月说我飞升时,你去云集镇吃了火锅——你来看了?”
若是再多一些,也许会将阴三的手骨断。
阴三疑惑,菜已经上齐,按理而言不应有人打扰:“是谁?”
弗思剑化作剑索束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死死地锁在了椅上。
井九眼神不变:“杀你,你就死了。但我还有问题没有问你。”
阴三坐在另一侧,他拿着筷子在鱼腹上划下一整条拖泥送进口中,吃得极有滋味,边是糊不清地说:“早就听闻商州河这季的鱼最为鲜美。你知我为何要叫你来这?”
井九依旧沉默。
井九的神情看起来更为冷峻,可以称得上冷酷。
阴三又重新夹了一块水泡菜,他微微挑眉,方要说些什么,便听见雕花木门被敲响。
阴三蹙起好看的眉,手腕很疼,他面上却是平静如初,好似已经习惯这种疼痛。
更是因为井九从他背后刺入的那一剑,如今他们二人之间隔着深不见底的仇恨。
井九想到
桌上摆放着各色各式的酒菜。
井九沉默着,夹起那盘水泡菜,放进了阴三盘中。
阴三说:“没吃着呀。你那徒弟喜欢火锅,却不让我吃一口。”他看起来有些苦恼。
井九飘到地上,看向弗思剑索的那一端,空空,只有一片飘下来的鸟羽。
红帘垂落。
另一双筷拦在阴三眼前。
阴三却是自嘲一笑,他用另一只手挥起骨笛。
阴三笑:“那你可以走。”
井九说:“知。我从你留下的图册中看过。是不老林的产业。”
井九沉默着坐在木桌前。
“咔哒”。
阴三轻笑一声:“像你这种人,最为无趣。”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飘着花的肉羹汤,呼噜噜地咽下肚中,又是问:“你既然不知缘由,为何跟着我来?唔,这羹汤不错。”
他是在提醒阴三,选择第一条路那人必死无疑。
井九知他说的意思。
高楼瞬间化为糜粉。
阴三嘲弄笑:“若是他悄声跟来,你还发现不了?”
侍女挑起帘幕,端着美酒进来,置于上好的八仙桌上。
井九说:“元骑鲸。”
烟尘四散。
是因为火锅还是当年的火锅,人却已经并非当年的人了。
井九说:“哦。”
阴三惊愕,瞬间便要使出法遁走,却在刹那间见到一红光闪过。
随后她转离开,带上了绣花的木门。
井九说:“我来时没有通知他。”
井九锐利的视线盯紧了他的手掌以及......那支骨笛。
元骑鲸站在他后,开口:“小师叔——”
阴三咬着筷子,歪瞧了他片刻,忽地对他一笑:“师弟呀,你知这是人间哪?”
——轰。
阴三愣住片刻,他垂下眼,拿起筷子扒拉下一块腊肉,放在嘴里咀嚼。
似乎是自认理亏,元骑鲸走了。
阴三说:“不想杀我?那便好好叙旧。别动手动脚的啦,师弟。”
井九说:“他使出了羽化的真义,我没能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