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没去想云舟是否能通过纸人看见他的动作，自顾自地点，继续问：“他现在贴在我的手上，我弄不下来。”

        方棠不由得一时怔愣。他试着用指甲抠下这张纸片，可它粘的极为牢固，一点隙都没留。

又突然害怕这样不够自然，反而引人注目，便在前方找了个摊子，假装是要急着上前看看。

        “你最好不要联系我。”

        “变换容貌？...你伤的重不重？”

        “宋凛被一个会变换容貌的人替了，这是个骗局。”

        “他判断你遇险的时候就会这样，这也是他成为替的前提条件之一。幸好你没事，过几个时辰他自己会揭下来的，记得藏好。”

        方棠低着，指尖轻轻捻着自己的衣角，灰白的轻纱被他挤出褶皱。

        “什么事？”

        他的面容有些僵，驻足片刻后离开了摊位。他前后瞻望以确认了自己的位置，已经走出不少路，应当没事了。

        他松开裹在伞上的衣服堆到书案上，层叠的褶皱挤在一块，却也藏不住那块深色的血污。

        买东西是不可能了，他已经把钱连着钱袋一起扔给了客栈的小二。店家向他询问是否有什么想买的时候，方棠也只能摇摇说自己随便看看。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许久没有如此。虽说有了平时的训练，隔天的连续战斗并不会令他的感到太多不适。可每一场战斗背后被藏起的心思如同迷雾一般叫人摸不清楚。

        “...我知了。”方棠想了想，“如果还有事，我能联系上你吗？”

        “我原本打算去拜访宋凛，结果出了事。”

        他一时无计可施，只坐在床边。方棠拉起自己还未来得及穿好的衣襟，系上腰带。再撩起袖子，直直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小人。过了许久，那小人突然传出了云舟的声音。

        方棠眨了眨眼，意料之中。

        “没事，只是破而已。”

        手臂上的伤痛并未消失，他没打算瞒着燕心自己受伤的事。就算他瞒了，师父只看一眼他训练的样子就会发现端倪。

        话音一落，小纸人再没传来动静，四周再一次陷入沉寂。方棠半靠着床沿，闭上眼，整个人都略显疲态。云舟没说不能，那便是盯着纸人的这法子可行。这纸人能传音，却瞧不见画面；似乎只能传到他与云舟，不能令他与先生交谈。

        对面沉默了片刻：“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方棠，这张纸人能在危急时刻作为替把你救下，但只有一次机会，杨先生上那张也一样。此外，如果你们之中有人陷入险境，纸人同样会有所反应。”

        “方棠，你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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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如此，方棠回家的路上还是时刻保持谨慎。一直到他进了燕府，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放松神，以至于方棠眼前一阵恍惚，他扶着门，了眼睛。

        他换下自己上问店家要来的麻衣物，准备穿上平日居家时穿的长袍。可在脱下衣服时，他发现云舟给的那张小纸人牢牢地贴在他的右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