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完鬼市后不久,方棠搬离的第二日,云舟便“上门拜访”过杨青絮。她代替了原本鬼市的传信人,与杨青絮简短地见了一面。
可他们没有理由对方棠动手。据燕心所说,城郊的出游来得蹊跷,而在营地挟持人质的那群人看着凶狠,实际上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倒不如说,他们没找到应该伤害的人。而当时不在营地的只有方棠,宋凛,尤溪,云舟和燕绯。
杨青絮闭上眼:“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遇到这么多危险...”
“师父当真没有什么不适?”方棠犹豫着又问了一遍。
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抢走筚篥,如今筚篥在黑市手中,那群人没有动手威胁黑市,就说明他们的势力不足以撼动黑市分毫,甚至可能被倒打一耙。这样一来,派人监视杨青絮,想要随时掌握情报也是情理之中。
“她看上去可有什么不适?”
同时,黑市也是他临时转移敌方目光的手段。不过这对于杨青絮来说也不是万全,他不能因为有黑市挡箭牌就在这里坐以待毙,任人暗害。毕竟要摸清楚是谁要抢那支筚篥,光钓鱼可不够。
“先生,我没事。”方棠抬起,“您要同我说什么?”
她告诉杨青絮,这支筚篥属于衍天宗。她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劫难的事情,而是拿出了一张图纸,上面画着筚篥的完整模样。杨青絮对此半信半疑,可没想到接下来几天等来的鬼市传信人全都是云舟。
与云舟这几日的交谈中,他得知了一件事:这些追求筚篥的人,是为了寻宝,而这个“宝物”,其实就是他们那个传说中可以“知天命”、“改天命”的宗门。
而谨慎起见,他也不会将一切希望托于黑市。
“也对。”
“没有啊。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该回来了,到时你自己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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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结果显然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所以,他们想要追捕方棠的理由不是筚篥,而是别的原因。
方棠换了个姿势,端坐在凳子上。
真正掌握筚篥更多消息的是鬼市,就算挟持方棠来威胁杨青絮,杨青絮也未必能告诉他们什么。
方棠走回先生边,杨青絮牵起他的手:“那便等燕心回来。先回去,我还有话同你说。”
一路上无人言语,只是方棠的手被杨青絮的发白。待两人回到屋内,坐在桌边,杨青絮才松开他的手。
“自然这些时日我在的事情。”杨青絮顿了顿,“早知如此,或许我一开始便不该瞒你。”
从鬼市手中收到归还的半截筚篥后,杨青絮原本是准备将东西直接还给云舟的。可在那之前,云舟抢先开了口。
方棠低着,撩起了自己的衣袖。绷带下的伤口仍在渗血,原本被火燎过的红的肤因为昨夜及时用凉水冷敷,倒是消下去不少。
总之,因为如此,在长安郊外的营地,杨青絮才会毫不怀疑地让方棠收下那张纸人。
方棠转看向杨青絮,他见先生摇了摇,于是就此作罢。燕绯看上去不想深究杨青絮在这的原因,也似乎并不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此甚好。
“大约是梦见了吧,半夜怎会有蹄声,长安可有宵禁。”
这个原因并不难猜,方棠自己提过,他有来自东海的仇家。而筚篥归还之期已近,为了不让原本就于险境的方棠惹火上,杨青絮彻底切断了与方棠的联系。
云舟与燕绯不在原计划内,所以对方可能针对的只有三人。再据那几人招供时的外乡口音,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是冲着方棠来的。
用云舟的话来说,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杨青絮神色一凝,随即轻轻叹了口气:“那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收着,我需要你引蛇出。”
云舟所说的,关于衍天宗的一切几乎都与母亲记录的一模一样,这让杨青絮打消了些许疑虑。
“还有膝盖上,昨夜从上落下摔的。”方棠小声开口。
这就非常不符合常理了。杨青絮这里收到的消息是经过鬼市筛选之后所得,且不说这些消息的放出与否全凭鬼市主人的一念而已,他自己也尚未得出任何结论。
“出游后,我去探望宋凛的时候。宋凛被替换成了另一个人,是那人追杀我的时候弄伤的。”方棠简单概括了一下那日的情形,“师父已经找回了宋凛,我想过些时日再去看看他。至于为何被刺...云舟好像知。她给了我一个铃铛,若想寻她,可在引路时用。”
“先告诉我,哪里受伤了?”
燕绯有些莫名,他摇摇:“没有。不过昨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似乎听见了蹄声,是我在梦还是...”
从方棠离开杨青絮的那天起,杨青絮的工作量便是激增。关于那支筚篥的消息不断从鬼市传来,可仍旧没有能够将其拼凑完整,信息之多出乎了他的意料。
“姐姐见你没醒,就干脆叫我留在家中等你,自己去义院了。”
除了那个云舟赠与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