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一个和往常一般无二的晴朗清晨,云深不知chu1却似乎显得与往常不同,平日里亲眷门生们虽然文静雅正,但总有着青春洋溢名士风liu的气场在。而今日,同样是淡雅安静,空气里却弥漫着离愁别绪。
昨日夜里,宗主泽芜君下了宗主令:准允蓝老先生辞去蓝氏总教习一职,脱离宗门云游寻dao,凡蓝氏家族,不论亲眷子弟、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作息作业均一切照旧,不可列席dao别相送,以免动摇先生dao心。盼老先生早日悟dao,回归家族,总教习之位仍虚席以待。
宗主令,往往是蓝氏最高级别的指令,任何家族之人违背宗主令都会被视作挑战蓝氏家族的尊严。蓝氏众人,近两代几乎都是蓝老先生的弟子门生,但即使如此,即便再不舍,也不能违背宗主令私自相送。
寄宿在蓝氏的旁的家族门人自然客随主便,江氏、金氏、聂氏的门生也自然收到了家主的吩咐,闭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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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雅室的木门缓缓hua开,蓝老先生一脸倦容站在门口,已经褪去了湖蓝色的蓝氏长老服,一袭纯白的广袖常服pei上素米色的腰封,背上是他多年jing1心保养的佩剑,tou上是简单的一ding白冠。全shen上下已经看不出任何与蓝家有关的pei饰以及纹路图腾,甚至连简单的行李都没有。
蓝启仁看看常年服侍他的近侍门生,一脸委屈和不舍地站在门口,充满倦意的脸温和地一笑:“怎么了,蓝河?不是早就知dao我会离去,往日都能接受,今日却还是受不了了?”
上了些岁数的门生,很难看到先生的笑容,没想到临别还能宽wei他,先生其实也是内心很温柔的人啊,越想越委屈不平:“宗主下令,众人照常作息,任何人不得相送……”
蓝启仁自然能听得出蓝河的想法,曦臣zuo宗主多年,但是年少时许多事情都是来雅室请教他定夺,后来观音庙之后,曦臣受情伤重创,自禁于寒室之内,又是他和忘机力挽狂澜,蓝氏众人对他多有敬重听从之意,说他是蓝家的太上皇也不为过。今日曦臣如此下令,自然有人会多想了。
微风拂过花白的胡须,蓝启仁觉得这风舒服极了,温柔地对蓝河说dao:“曦臣是个好孩子,果然是我一手带大的,最是明白我的心意,他能懂我,我很高兴。”
其实,越是蓝家高层的人越是能ti会家族、家规的束缚,蓝启仁也不例外,为了蓝家,他必须是那个古板严厉不近人情的蓝老先生,但是,走到生命的尽tou,一生被家族困住,终究能够享受ti会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自由,如何教这位年过半百的男人不感到由衷的轻松和开心呢……
“蓝河,宗主将你安排去了何chu1?”蓝河常年在他shen边帮他chu1理宗务,准备教学,好些事务比寻常长老都要熟悉,不论是升任教习之位还是客卿长老都不算高抬了。
“宗主说,先生总有一天会回来,我已向宗主禀明,平日里守着雅室zuozuo洒扫好好修行,有空时去兰室给教习们助教……”
“你……曦臣……唉……不被俗务缠shen,如此也好……那你我就此作别吧……”
“先生!一路保重!”蓝河强忍哭音,一个大礼,匍匐在地,这个礼也是代表受过蓝老先生授业教诲之恩的蓝氏子弟行的。传dao受业解惑一生,桃李满天下,临别却只一门生大礼相送,蓝河是替先生委屈的。
蓝启仁也不扶起蓝河,人生聚散终有时,这一礼他当得起,看不到几乎埋在地上的脸,还有一脸泪水,或许他能走得安稳洒脱些。无话,越过跪在地上的弟子,蓝启仁轻步走出雅室的院门,朝着山门走去。
…………………………………静室之内……………………………………
三人闭目盘坐,魏婴已经为兄弟两人打开了共感,有蓝湛打在叔父shen上的追踪符zuo引,叔父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入影像一般映入三人脑海。
“叔父……”蓝曦臣听到叔父说很高兴他能懂他,很是愧疚……叔父,如果,您知dao曦臣zuo了怎样的决定,您还会原谅曦臣吗?
“兄长,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启程吧。”魏婴拿起他的陈情,插在腰间,又抄起随便,准备起shen出门。
“魏婴……我与你们一路。”
“忘机,你不必去了……我们定会将叔父平安的救回来。”
“兄长……这不孝之罪岂能让兄长一人承担?”
“行了,兄长,蓝湛他也是顾念你,此行并无危险,蓝湛一起也是无妨。”魏婴知dao这两兄弟在为难什么,他心里尚存了一丝侥幸,不似当日为三个小辈解怨的时候了,他的修为和境界非当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