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叔父褪去蓝家的袍服衣冠,一素服便装,面上竟是解脱肆意的浅笑,这看在三人眼里并不算好……叔父此行,怕是存了求死之志了……
魏婴心下滴汗,他们三人此刻心意相通,蓝湛啊,兄长还在呢!你别乱吃飞醋行不?我真没那么大魅力能让叔父那个老古板心悦我啊……你看!我就说吧!叔父不是去乱葬岗的!
比,或许他能就这么压制住叔父内的怨气,而不必走到最后一步呢?说到底……他也怕自己不起来-_-||……
这是前往乱葬岗的方向……蓝湛心下一黯,叔父果然是心悦魏婴,却碍于理辈分,所以才如此吗?
到了云梦地界,快到夷陵上空的时候,叔父御剑朝北边飞去……那是?……荆门……远安……保康……!!!怎么绕了半圈,还是夷陵地界!!!(地图大概就是神农架的位置,私设夷陵地界很大)乱葬岗的另一侧……
昨日他静坐,与睡前辈神魂交时,气不打一出来,合着你早知叔父手上那金线,却就是藏着掖着,随时随地给他惊喜,还美其名曰天机不可,有这样当前辈的吗?这让魏婴极度怨念!!睡前辈!我看你是单久了!闲的慌!
三隐符打在他们三人上,魏婴一个瞬移之法,将他们三人送到叔父边,御风而行,尾随着叔父驾剑西去……
虽然上次与宋岚在此已经把方圆几百里的怨气暂时压制,但总归还是一个巨大隐患,叔父本就缠怨气,为何不顾命都要前来此?
“蓝湛,兄长……这里埋着的人是谁啊?云深不知不是禁衣衫不洁吗?”魏婴传音。
“以前一直觉得忘掉这里,就能假装你们都还在,假装你们夫妻还在四云游夜猎乐不思蜀……我快死了,现在这才觉得其实这里并没那么可怕……我……我还是想来在看看你们……”
说到叔父的情况,小天也是沉,虽说天能够控阴阳,但是这阴怨之气并不是由他所化非他能控,外来的侵入者潜伏太久,怕只怕就算魏婴替叔父解了怨也可能有一些后遗症无法轻易消除。唉,走着看吧!
“当年一别,竟是永诀……这么多年,我都没敢来看你们……”蓝启仁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轻轻抚摸着墓碑的侧面,“你们永远都是当初的样子,而我……我老了……”
蓝启仁走到坟前从怀里取出贴的巾子,眼神柔和又怀念地看着坟前那一块石材质的墓碑,上面的字迹已经被风沙掩盖了。蓝启仁面色有些痛苦,缓缓蹲下子,单膝跪地,缓了几口气,这才拿起巾子开始轻轻拭墓碑,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拭恋人的脸。
没了蓝氏长老的装束,这样的叔父看在魏婴眼里竟少了几分往日不敢冒犯的威严。魏婴从来没有真正畏惧过蓝启仁,从前只不过看在蓝湛的面上,才对将蓝湛从小养大的叔父有了几分感激和敬畏,接受蓝氏和叔父的束,说到底还是怕蓝湛夹在中间难……
蓝曦臣和蓝忘机惊呆了!在他们的人生里,叔父是一个严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叔父对哪个仙子动情,他们的叔父向来就是一个心里只有家族和教育却没有情感的石,何曾对人出现过这样的一面?如今却对着一块墓碑这样……这墓里的人是?
“不知……”蓝湛回。
跟随着叔父落了地,看着叔父用一双脚一步一步走上一座风景如画的山,三人不由担心,叔父为何不直接御剑了呢?可是他灵力耗尽了?
绕过山,在背风有一个山坳,下面……是一个长满荒草的坟包。只见叔父径直走过去,将自己的佩剑收进乾坤袋里,又从乾坤袋里取出草席铺在地上,又把三白酒取出来摆在草席上,再把乾坤袋挂回腰间。
蓝启仁走到墓碑之后,俯下一点一点用手清理坟包上的杂草,衣袍上沾染上了泥土而丝毫不顾。
墓碑上的沙土渐渐被拭去,上面的字迹显现了出来,那是叔父的字迹,只有四个字:“故人之墓”……故人……谁是故人?既是故人,为何墓碑之上无名无姓?
……叔父这是要去哪儿?彩衣镇……酒馆……酒馆?!三人一脸不可明说的表情看着叔父买了两壶三白酒,然后收进了乾坤袋……叔父啊!您这是要彻底人设坍塌吗?
蓝曦臣听见叔父
从来蓝启仁都是雅正至极,不苟言笑的长者,如今这踩在仙剑上遗世独立的姿,略显疲惫沧桑的面上略带解脱的温煦笑容,花白的胡须和长发还有纯白的广袖随风扬起,虽是年长之人,也丝毫不坠蓝家出仙子美男的名声。但是这样放下了一切的叔父,在尾随的三人眼里绝对是不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