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可那些,在漫长岁月的摧残下,早已不重要了。
一句轻飘飘的“我会回来”,她等了一生。
晚年的她支撑着病骨,斜倚山枕,寒风在窗外呼啸,她的生命也随着急飒的回风凋谢,宛若片片落花,随风殆尽。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让她抛却心中一切杂念,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我会回来。”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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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她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时至今日,她依然惦念着初遇时那双温如玉的眸子。
她想得果然没错,可亲耳听到这一切,怎么可能不心如刀割呢。一生怡然清欢,永不心寒?从始至终,都是她在自作多情,那些自以为的温情,靠得是她自我欺骗。
风扬起他的衣袂,他停下脚步,缓缓回过,那目光望得她不敢再前行一步。她似乎站在悬崖之上,若是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步入万丈深渊。
仅仅只是一眼,他便回过,“唤我杨戬吧。”风携着他的声音飘到她耳侧,有些模糊不清。
他离开的那天,外面的风极大。
她自小聪慧感,知晓此事并未耗费她多长时间。那双眸子明明落在她上,却不像是在看她。
他为她抵挡世间风雪,她便用生命来爱他。生时,她在他旁执手相伴,死后,她便要化作他眼中的沧海,跨越不了,割舍不下。
他沉默片刻,随后垂下眼帘,低声:“抱歉,我不知你会这样想。”
种种深情,起初皆不是为她。
风干了泪,却不走她的思念。
她缓缓闭上双眼,若有来世,她愿一株清瘦梅花,开在深山幽谷,与寒风白雪伴,待他折下素梅,便是久别重逢。
他救了她,帮她赎,供她衣食,于情于理,她亦该感恩德。
他抬起手臂想要碰她,却被她轻巧避开,他缓缓放下手臂,问:“你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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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他要去往何,又何谈归期。
他回来了,一新红喜服将婚书递予她,她颤抖着双手接过,上面的红纸黑字,她等了一辈子。
还有什么必要问呢,事实已经摆在她眼前,可她还是不死心,撞破南墙也不愿回。
她低下没有回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才没下泪。下一秒她的脸被轻轻捧起,她被迫与他四目相对,又一次沉溺在他眼眸深。
她看着他的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她用尽力气去揽风,幻想自己能与他相拥,然而风是揽不住的。她伸出手指,任由风从指间拂过,回过神来,早已泪满面。
恍惚间,她听到了木门缓缓打开的声音,冷风携着雪花到她面前。她抬眸一看,未语泪先。
她踉跄着子跑到外面,却被石子绊倒,她顾不得上疼痛,颤颤巍巍站起来,大喊:“二郎!”
她心上盘旋着许多困扰了她多年的疑问,迟迟没有得到解答。
爱是掌心上的纹,是肤上的痣,无形无相也无法摆脱,这就是她的命,哪怕是劫,她也甘之如饴。
她攥紧手指,狠狠咬住下,险些要站不住,“公子只当我是她影子吗?”
他的手指抚上她眼角的泪痣,而后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他的指腹晕开她眼角的泪花,“我找了你好久。”
那日,她斗胆一问:“小女可是与公子故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