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雨水让少年有种原地踏步的绝望。

        “喂！给我指路啊！”

        “……”贡弥睁开眼看着常羽。闪电短暂地照亮了他苍白的脸，深邃的墨绿眼眸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别这么看着我！”相似的眼神让常羽想起不好的往事，他突然有些生气，别开视线，抱紧怀中的人，“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说话！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懂，我没那么了解你！”

        “……”

        像是抱着一捧烛火，毫无办法地看雨水一点点熄灭它。常羽心里烦躁起来。

        “喂！贡弥！”常羽叫出他的名字，“你给我醒着！”

        听到自己名字的人有了些微反应。少年感觉贡弥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指比刚才更加用力，于是更大声地叫着。

        “贡弥！你能听到吗！贡弥！醒醒！”

        “吵……”

        “就要吵！你不跟我说话我就一直吵！”

        “让我休息会儿……”

        “要休息回去休息！别在我上休息！”

        雨声还是那么大，但贡弥的声音越来越小。

        “回不去……”

        “别瞎说，我怎么也给你送回去！还等着你给我报恩呢！”

        “……”

        “说话啊贡弥！一说报恩就装死是吧？”

        “没有装……”

        “我知你要死了好了吧！”

        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别的动静，常羽停下脚步，后知后觉刚才一路大声嚷嚷是多么不理智的行为。

        “你可以把我丢下，没关系。”贡弥倒是冷静得很，如回光返照一般抓着少年前襟又探起来。

        “闭嘴！”

        有光线照亮了巷子尽，正是贡弥之前说要左拐的方向。

        “大人！”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叫喊，提着橙黄油布灯笼的山口觉拐进巷子，照亮了厚重雨幕。

        重的黑暗被摇曳的光撩开，常羽一下松了口气。

        看到自家大人的惨状，觉丢下后一帮人大步朝这边跑过来。

        “真慢。”常羽听到贡弥嘀咕了一声。

        防水油布中的灯火被风拉扯得几近熄灭，却还坚强地亮着。凌乱的火光在山口觉上忽闪，能看到他透的黑色衣衫上也有被划破的痕迹，出浅色的里衣。灯火摇晃得厉害，又隔着雨水，看不清里衣上是否有血迹。

        男人魁梧格带来的压迫感随着他的接近变得明显，他越是走近常羽越要抬起看他；他最终在常羽面前站定时，少年仰望着他，有种周围雨都变小了的错觉。

        “大人！”觉伸出手似乎想接过贡弥。

        “我没事。”贡弥却靠回常羽怀里，手仍抓着他的衣襟，语气冷，“快去你该去的地方，别我。”

        前一刻还一副要死了的样子，现在怎么就能像没事人一样发号施令？常羽不明白。

        “至少让我送您过去。”觉边说话边把灯笼放在脚边，脱下自己滴水的黑色外衫给衣衫不整的贡弥盖上。

        贡弥一手抱着长刀，一手抓着常羽的衣服前襟，没盖在自己上的外套。“那就快走。”这样促着。

        没多问常羽是谁、怎么在这里，觉干脆利落地提起灯笼转带路，招呼他带来的那帮人原路折回。

        “这是去哪？不回家吗？你伤这么重，这边有大夫给你治吗？”常羽问贡弥。

        话一出口常羽就发现暴了自己知黑城家方位的事，不过在场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