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小白花时期说,那是为自保扯谎;在时过境迁的此时说,又确实是实话。可惜此刻,实话的效力大打折扣,沈清秋转眼对洛冰河冷笑:“还替他说话呢?真出息。”
师尊啊,你怎么就着了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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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此前种种,明帆越发觉得洛冰河这玩意是个大祸,狐狸,不知给师尊灌了什么迷魂汤,才把师尊弄成这样不近人情,只近他!
沈清秋把洛冰河带回来,无可厚非,明帆也没意见。虽然以前总看他不顺眼吧,但这人落到这步田地,明帆也觉得洛冰河惨的。可是从回来那天就不对劲了。洛冰河这厮要翻天。
最该死的是,明帆一瞥就瞥见了洛冰河微微扬起的嘴角。
如此这般,想着送饭的时候一定得给他个教训,正寻思是往饭里掺点沙子好还是装不小心把饭洒了,就听见浴房里传来水声。
明帆先是任劳任怨地把这厮的床品从库房搬了回来,应宁婴婴撺掇,还预备给他设个欢迎会(虽说是给师尊看的),可惜左等右等等不来人,过去一问,嗬,洛冰河一举搬入竹舍内院。不到三天,洛冰河一举搬入竹舍主屋。
于是明帆哐当一声把盛饭的篓子怼在桌上,冲浴房喊:“沐巾你能找到吧?炭炉你师兄我也给你翻出来了。想拿苦肉计绑着师尊,我看你还是太了。有我见证,你要是还起风寒,师尊要是找下来,我就说你故意的。”
昨夜本来就辛苦,早上见他难受也就罢了,怎么还多此一举欺负他起来?本来应该看住他静养着别再折腾,这下好,把他惹了又搁置的结果就是这人又泡冷水又在水里扑腾打颤的,居然洗完了还晾着没人,万一着凉或伤口恶化了又发烧,又该难受一阵。越想越悔。
他抬眼看洛冰河,见洛冰河的色也浅淡,心里登时悔了。
沈清秋:“哦,他故意的。沐巾没了,炭炉边上连打火石都没有,那饭盒里的饭他一口都没动,为师我一掀盖子,里都是灰。你说他故意的?”
明帆刚要说话,就看洛冰河披衣走近,笑说:“不赖明师兄,是我自己没找到。”
结果不过一个时辰,沈清秋就面色微寒地找上他:“浴房沐巾放哪了?”
末了,笑意盈盈,又像是很不在意地喃喃:“不把他扔去喂虫子,已是很大的仁慈。”
门外,明帆一扫帚往地上狠刮,一时间竹舍院内尘土飞扬。
明帆瞄了一眼并没有热气逸散出来的浴房,心真是高明,谁不知你上有病,非得洗冷水受凉了讨师尊关怀是吧,那行,我偏不如你意。
沈清秋没说话,手掌往他额搭了搭,转手又去把洛冰河的脉,下午出门甚至把木清芳请了过来。洛冰河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摆出一副柔弱宜家的模样,如此这般才不至于忘形。
洛冰河对明帆的控诉听若未闻,只低着眼睛:“真不怪明师兄。明师兄确实预备好了,都是弟子不小心。”
明帆哭无泪。以前他师尊给他吩咐什么事,语气都没有这么过。
洛冰河回来那几天里,前两天沈清秋还能出门应付他们几个弟子,心不在焉得他们都看出来了。没关系,他明帆忍了。可是今天呢,师尊全程对他们不闻不问,唯一一次出门,还是告诫他们收声,不要扰人休息。
洛冰河的声音隔着一层门板,听不出什么情绪:“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洛冰河回屋,隔着窗见明帆气得把扫帚差点甩成长枪,忍不住勾起嘴角乐。沈清秋见他笑,原本心里那点猜想也落了实:“你就非得闹得他们鸡犬不宁。”
样子:“弟子没找到沐巾。”
随后,折扇扇柄狠狠往明帆脑门上一砸,他明师兄当即收获了在清静峰跑三十圈,外加打扫竹舍内外院之惩罚。
明帆呵呵:“师尊,什么都给他预备好了。他再有刁难都是故意的。”
明帆听得脸上抽抽,转瞪洛冰河:“你有病吧?栽赃到我上来了?”
洛冰河:“师尊不也我?”
见沈清秋神情变换,被他堵得没话讲了,洛冰河才重又笑眯眯地拉住沈清秋的手,握住沈清秋的手果真也是冰凉的:“师尊疼我。弟子以后不去泡那冷水就是了。”
明帆再度被雷劈得外焦里,感觉再来一下他就要成灰了:“啊?”
沈清秋说:“我的吩咐不讲第二遍,别给我装聋。”
明帆听见沈清秋吩咐,当即如遭雷击地愣在原地。沈清秋当时看了他一眼,随手朝他一指:“晌午放饭,你给你洛师弟送进去。”
天知,竹舍里一共就那么两个人!师尊卯时就起了,师尊这么说,肯定是为那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