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洛冰河听见沈清秋淡淡地吐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真傻。”
为此事找上木清芳本人时,木清芳的脸色白得吓人。
洛冰河把岳清源神色变换看在眼里,觉得这人眼神得有些逾矩,遂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在岳清源与沈清秋之间,微微笑:“师伯无事,我与师尊就先回了。”
洛冰河打碎经脉重筑的那段日子,沈清秋常去千草峰拜访,不止一次看见木清芳手底下的弟子把两个药方放在一块抓药。次数多了难免起疑,起疑了就难免多看几眼,结果就是意外发现那张药方上的掌门印。
洛冰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过来,脸上一片没什么温度的笑意:“哪里是‘平白’。”
洛冰河紧绷的神情一松,沈清秋便知无事,心如此好哄,像小狗脾气。
却听岳清源沉片刻,拍板定音:“正好,你们不想摆酒,我还愁怎么祝你们的喜事呢。你们且去,不必顾虑太多。”
这问题尖锐得一针见血。木清芳见沈清秋神色凛冽,心知终究瞒不过去,便将岳清源早年修行出岔子,与玄肃剑寿命相连之事和盘托出。至于沈清秋与岳清源之间的秘辛,他一个外人自是不得而知,只能由沈清秋自己直面多年来未曾及到的事实,从血淋淋的过去拼凑真情。
沈清秋很不客气地把两张药方放在一起比对,发现他们二位所服的确大同小异,遂对木清芳微笑:“木师弟,方便同沈某解释,为何掌门师兄也要治他那经脉吗?我看他平日康健得很,难也要和洛冰河这个经脉重塑的服一类药?”
这人能藏,从外表看不出来异样,可沈清秋到底还是他师尊,都不用洛冰河怎么作,就能看出他炸了,也知怎么顺他炸起来的:“你和岳清源不一样,又平白吃哪门子飞醋。”
沈清秋早习惯他把风声当鹤唳,随意抬手洛冰河后颈:“我同他幼时就有交情,这个交情再怎么发展也只能到同门之谊。你我之间却不如此:师徒过了,仇人过了,如今发都结过了,你还至于和一个同门喝醋?”
沈清秋喃喃的那两字有如此因由,洛冰河却当然不知。只是见沈清秋如此,心里一阵泛酸,面上温度也随之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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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要补一句“开销记穹峰账上”,沈清秋闻言,久违地扶着额笑了。倒是岳清源从没见过他如此开怀,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何尝如此洽过,一时间怔在原地不知言何。
心神俱震之后,原本积郁多年的恨怨骤然消弭。尽他再难与岳清源如幼时那般相,却也能一扫心中块垒,把自己从经年重压下放出来息。岳清源不知自己已知晓当年真相,照旧如此热衷地把铺路搭桥当习惯,心起来连小事都要……确实很傻,只有他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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