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他也不会苏凤棠知自己鸠占鹊巢后会作何感想,伪造份不仅能打入敌人内获取情报,还顺便解闷逗趣,何乐而不为呢。
真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侠士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度又回升,把他耳烧得透透的。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忍不住肖想既然是情缘了,那他能不能对“苏凤棠”点逾常的事呢。
“别说我了,你这些日子在晟江可有所获?”苏凤楼将话说得模棱两可,侠士对此浑然不察。
他慢慢噤声,“苏凤棠”看他的眼神能溺死七八个涉世未深的女侠,他记起对方才说的那句“你也是我珍视之人”,仿佛明白了“苏凤棠”眸中深意。
你也,只是我总以为你对我……”他用力摇了摇,总觉得这一切发展得太快,他和“苏凤棠”才刚会面,对方怎么就……况且他给自己的信中也全然是对友人的口吻。
跟当初在万花打趣他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他眉紧皱,显然这些日子都在忙碌此事。
苏凤楼状似犹豫:“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协助你探查……”
况且……苏凤楼仔细看了看侠士的脸,角微微勾起,明明是在笑却透着一不易察觉的冷淡和轻视。
他倒不觉得如何被冒犯,也不认为自己像旁人眼中那样凶狠而失去理智,他不过是在完成自己的夙愿,替枉死的家人讨回一个公,至于李重茂能不能登上帝位,又会对百姓有如何影响,这些都不是他所在乎的。
侠士一下子就忘记自己原本在疑心什么,侧过脸顺着他的掌心蹭了蹭。“…是因为谁呢?”他颇为羞赧,却还神色自若地与他调笑,眼睛里的光亮晶晶的,是对心上人纯粹的喜欢。
侠士赞同地点点:“是了,以你的气质扮成文人更妥当。”
“你今日怎么没有穿万花弟子的服制?”侠士突然想到,他就说刚刚远远看着时有哪里不对劲,“苏凤棠”不仅没穿万花服饰,连惯常带着的笛子也不见了踪影,“还有你的武呢?”
要知,侠士是知晓他的存在的,他自己认错了人,也只能怪他自己不谨慎吧?
侠气双眉舒展:“你我有什么信不过的,但是你不是还要找你哥哥吗,耽搁在此——”
他语气坚定,带着一让人情不自禁便信服的气势。苏凤楼轻轻颔首,心里在想:哦,原来我又傲慢又偏激。
这位长得倒也入眼。
苏凤楼倏地环住他的腰,轻轻往自己方向一带,毫不羞怯地吻上侠士双。冰冰凉凉的感不像是他记忆中洒脱温柔的苏凤棠,反倒被山风侵染了些许刺骨凉意。侠士微微一颤,到底没有躲开,生疏而热烈地递出,企图将自己的热度传递给“苏凤棠
他偷偷觑了“苏凤棠”一眼,见对方笑意不改,大着胆子凑近了一点。他量与“苏凤棠”相差无几,可当两人越靠越近,鼻尖都快碰在一起的时候,他越注视“苏凤棠”的瞳色,越觉得其如山谷般幽深,莫名的威压令他一时间不过气来——侠士一阵心悸,下意识便想拉开。
“是……我忘了,我们现在也算情缘了。”
“万花服制太过惹眼,笛剑相合更是家传武学,都容易暴份。我怕哥哥知我在寻他,又要远远躲开了。”苏凤楼的睫微微颤抖,神情落寞。
他正有意跟“苏凤棠”说明晟江当前的形式,于是从楚州民生凋敝之景谈到晟江表面上的繁华太平,又直指晟江太平下民生经济已然面临崩溃,如今百姓皆服水果充饥,粮米却一升难求。“商会查了漕运和钱庄现银通,都很正常,说明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敛财活动,什么要用这么一大宗粮钱……恐怕叛军图谋不小,就是背后不知是不是如你所说有李重茂搅弄风云了。”
还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苏凤楼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好热啊。”
又安他:“其实你哥哥躲着你未必是不想见你,你不是说他里很可能有另一个自我吗,当初把你遗留在万花谷口就是为了避免那个傲慢偏激的自己伤害到你。等将李重茂绳之以法,你们兄弟二人就可以团聚了!”
越是纯粹的东西,苏凤楼就越是喜欢,也越想毁掉,尤其密档记载侠士早年的江湖经历并不愉快,他很好奇,对方是如何在经历了那么多尔虞我诈后还能放下戒心相信别人的,又会在发现他真实份时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