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
凌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视线下意识地看向手机。悠然打来的电话,现在早上七点。
然后他看到了悠然,在那个老式电视机的屏幕上。
女主持人吐字清晰,哪怕是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晨间新闻,依然有条不紊,“现场的林记者,可以告诉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占据了屏幕大半的直播画面不断晃动,显得混乱不堪,一个匆忙的女声从背景音中传来:“是的,我在现场,特遣署将这里围了大半,虽然现在警方还没有通报,但已确认这尸属于在任务中失踪的那位警官。在前不久那起死亡十三人的连续杀人案中,他孤追踪主犯……”
镜里照到悠然的影,她跪坐在地上,耳侧贴着手机,眼泪个不停。许墨想要扶她起来,被女孩用力推开。
凌肖按下通话键。
嘈杂的声响灌进凌肖的耳朵,最明显的,还是悠然的哭声。
“凌肖,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来得太迟了,我找到他太晚了……”
电视里的记者仍在播报已知情况,“……在市郊逮捕奄奄一息的主犯时,此人闭口不提那位警官的下落,甚至嚣张扬言自己将他困在了没人能够找到的地方……”
“我早该发现的,凌肖……那个人的evol是控冰……我早该想到的……那条河每到冬天就会结冰,所以住在附近的人也没察觉异样……”
悠然哭得崩溃,人来人往的现场,她看不到摄像,也看不到闪光灯。那个画面深深地刻在她的视网上,河中心,被血染得泛红的冰层之下,棕发青年沉沉睡着,指尖却还在向上伸。
“学长在那里待了这么久……他会不会冷……他会不会很孤单……”
通话忽然挂掉,电视上的直播镜又晃了几下,接着也被切断。凌肖后退几步,小磕上工作椅,但他却仿佛毫无察觉。
手机落在地,一起掉下的还有眼泪。
脑袋嗡嗡地响着,凌肖弯下腰,扶着桌子用力气。白起只是去长期任务了。他一遍遍告诉自己,白起只是去长期任务了。
白起只是去长期任务了,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那个人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被保密条例约束,从不告诉自己他在干什么。一直以来,白起不在他边的日子,他不也好好度过了吗?
他有自己的生活,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他不可能事事都围着那个人转,白起不在的时候,他不可以全时间都用来想念白起。他要上学,他要写论文,他要打工,他要搞乐队,靠这些事情填补心中的空虚,所以白起不在边也没关系,他才不是那个只会在家里哭哭啼啼等着哥哥放学回来陪他玩的小孩。
没关系的。
有关系的。
白起只是去长期任务了。
要是和他一起死在梦里就好了。
眼泪打笔记的扉页,那里夹着一张偷拍的照片,是凌肖睡着的样子。
“白起。”
凌肖用力地喊:“白起。”
别忘记我。没能完成的夙愿,永生永世,惦记着我,别忘记我。
古色古香的中式店铺内,收音机里放着许多年前的老歌。凌肖和一位老者面对面坐下,听闻来意之后,老者摸着胡子笑:“你这小子,怎么惹上了阴桃花?”
“阴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