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站在光里。

        太阳闪耀在天际，茫茫雪地如同铺上一层薄纱，反出星星点点的光亮。白起站在庙宇的角檐下眺望远，听到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下山的路这几日应当能够通行了。”

        他转过，老觉姆穿法衣，满是皱纹的脸上显现出一种令人心平气和的佛与慈爱。她结束了今日的坐禅，对白起微微点：“四月有余，封山的冰雪渐，你若要离去，南下即可。如今风场已经平息，以你的能力，约莫半日便可抵达入山前的小镇。”

        白起恭敬地向着老人回礼：“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觉姆面上笑：“此乃缘分。”她示意白起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离去之前，不妨让我为施主的所困之物送上一解。”

        白起略显踌躇：“您知我的困惑？”

        “也许知，也许不知。”老觉姆伸出手，掌心向上，“但是我看到了施主命中注定的劫难。”

        她闭上眼。一人干燥枯瘦的手掌握住另一人纤细有力的手掌，雪停了，风也停了，在这破败的庙宇中，似有钟声远远传来，老人的声音飘忽不定：“我看到了一闪电，许多慌乱的人影，白光笼罩了你的视野。”

        老觉姆睁开眼：“也许发生在过去，也许发生在未来……”

        白起的手指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觉姆止住声音，她平静地看向白起：“你已经遇见他了。”

        她说：“你命中注定的劫难，你已经遇见他了。”

        老人握紧年轻人的手掌，声音笃定。

        “你爱他。”

        闪电照亮混乱无序的机场，白起穿过人群，终于找发现了他要找的人。凌肖站在朦胧的天光中，逆着光，对他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你还是一样蠢。”

        白起，看清你的心。

        你担心他，关怀他，你放不下他。你爱他。

        教堂里一下子炸开了锅，众人愕然看着那个久违的影，吵成一片，拥挤着向门口涌来。白焜走在白起后，越过惊喜的人群，他看到狼藉一片的祭坛，以及呆站在原地的凌肖，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为儿子兜底是父亲的责任，他轻拍大儿子的肩膀，利用空间的evol将人送到台上，布下一隔绝的结界。随后白焜看向茫然的人群，镇定且严肃地微微颔首：“先理一点家事。”

        白起眨了眨眼，时隔四个月，他又一次见了弟弟。与他想象中的不同，越是走近了看，越能发现凌肖的狼狈：脸瘦了一圈，黑眼圈很重，飞溅的木屑在他脸上划出血痕，原本最爱心打理的发现在也乱糟糟的，脸上还挂着风干的泪痕。

        像是家养的猫变成了可怜的小浪，吃不饱，到被欺负，不知和哪里的猫狗起了争执，上还受了伤，漂亮的短脏兮兮的。

        白起越看越心，他走到跌坐在地的凌肖面前，同样蹲下子，动作轻柔地捋开他的刘海，声音也轻轻的：“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凌肖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咙里，噎得他很痛。白起也不追问，认真地捋顺他的额发，又用手指抹掉凌肖鼻尖的灰尘，温热柔的感终于唤回了凌肖的理智，他抽噎了一下，低声：“都怪你！”

        指责的话语上他要哭不哭的表情很没威慑力，白起蹙起眉：“为什么？”

        他想了一下，又：“你总是跟我对着干，让你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