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少侠接连被点出几破绽，等单独指导结束，少侠撑着膝盖汗，双眸闪闪发亮，莫铭注视着他，眼中看不出清晰的情绪：“浪三归告诉我，你还是不愿意入他门下，我清楚如果我问你，也会得到同样的回答。”

        其实多次拒绝刀主，刀宗也有弟子偷偷非议少侠端着架子，可少侠有不得不犹豫的理由。他说看过话本子，也不算完全撒谎，练红洗与韩况的前车之鉴在前，他要是真正拜师，岂不是彻底断了念想？

        “是，我目前不准备拜入哪位刀主门下。”

        莫铭闻言，轻巧地说：“无妨。”

        少侠怔住：就这样吗？

        莫铭的视线转向海岸，滔天巨浪拍打礁石，少侠的心渐渐静下来，他不禁想：能和幽刀主一起安静地观听海，也好的。

        这里是他独倾吐情感的地方，在熟悉的环境影响下，面对有些同样境遇的莫铭，少侠忍不住开口，也是替一直以来的自己问：“我有个问题，如果刀主不愿回答，可以不用答复我。”

        他紧张地咽了口涎水，“我听说……刀主心里有一个人，却始终没有表心意。”

        莫铭一点都不带犹豫地承认：“是的，他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

        少侠追问：“刀主为什么不说出来？”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心思不静，我说的是他。”莫铭看着他点评，“如果真的说出口，他会一下子害怕地立刻溜走，他入刀宗前常年行走江湖，我却不常接外界，若要让我出门把他提回来，少不得花费一番功夫。”

        奇怪，刀主不是在浪游刀主面前狠狠夸了那人一通，怎么在他面前就一改说辞，开始贬低对方？少侠眨眨眼，迷迷糊糊地应承：“这样啊……”

        “所以我在等。”莫铭轻轻地说，“等他自己发现。”

        “等？”少侠显然不这么看，“我不认同刀主的观点。”

        他不自觉紧拳：“只有明知没有结果的爱恋才会产生无止境的等待，如果不告诉对方，对方也不发现，难就一直一直等下去，直到一方发生意外，才翻然悔悟自己当年为何不说出口？”

        莫铭显得比他还冷静，反问少侠：“你觉得我这样的人，向他表明心意，就不会被他拒绝？”

        “如果连试都不试，怎么知对方一定会拒绝？”他在江湖上游历，见过不少痴人怨侣，眼看莫铭又要走老路，急声述说，“我如果是他，也会希望刀主说出口！”

        “刀主的刀技惊才绝艳，外表看似不易接近，实则温柔细心，还有岚峰破晓――这斗笠我一直在保养，刀主的心意分明如此珍贵，如果连刀主这样的人都觉得对方会拒绝，那我岂不是……”

        我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好。”莫铭走近他，巨浪同时击打岸石，声刚落，莫铭亦握住他的手，“是你自己说的。”

        莫铭住他手的力度突然变得无法挣脱，同时说出了他意料之外的话：“我喜欢你。”

        少侠的脑子一下子烧糊了，从脸一直红到，“什、什么……刀主您在说什么……”

        “您、我、您怎么会对我……”

        “是你让我说出口。”莫铭看起来并不能理解少侠的惊讶，“‘如果连试都不试，怎么知对方一定会拒绝？’，这不是你才说的么？”

        少侠……少侠已经彻底慌了，他想抽手又抽不回来，着急中想后退，结果左脚绊右脚，直接倾斜，眼看就要摔进海里。

        莫铭眼疾手快，把他往自己怀中一捞，这下变成了个更丢人的姿势，少侠多见别人英雄救美，自己还没尝过被救的滋味，一下子烧上加烧，彻底连话都不会说了。

        “下盘不稳，明日加练。”莫铭短暂地停顿下，接着，“我会陪着你练完。”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少侠晕转向，结巴着说：“我……我不……”

        莫铭问：“你不想加练？那我想想别的办法。”

        “不是这个……我。”少侠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刚才说的那些，我还不能……”

        莫铭皱了下眉，这是少侠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这么明显不开心的表情：“你要拒绝我，为什么？”

        少侠犹豫了，他从未和别人说过自己的感情，但这种情况下，再瞒着显然不合适，刀主既然是认真的，他也不该用别的理由去搪：“其实我一直恋慕着一个人，和刀主的情况不一样，我知自己哪怕说出口，也注定不会得到回应。

        “从发现自己的感情至今，我日日自我询问，也开始怀疑自己这种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或许往后随着时间逝，我就能彻底释怀了。”

        “既然是注定无望的感情，就任由自己踟蹰不前，封闭内心，连新的感情都不愿尝试？”莫铭，“你刚才对我说的是，怎么轮到自，就换了种态度？”

        “您说的对。”少侠苦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是人之常情。只有发生在自己上，才会知走出那一步到底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