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来活血化瘀的雾，在手心里搓热了才给她敷上。本以为她睡得沉不会醒，结果还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去找被子。

        秦岸川走后，沈时独自在江边了风，生活里的大风大浪他们经历过了，如今是些看起来不怎么要紧，又十分关乎心境的事情，他当然也可以放着不，这本就无可厚非。但是这样的恋爱，谁都可以给那个姑娘，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她少挨些打，少去碰那些让她难过的人和事，大家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也能皆大欢喜。

这点用心，沈时也是清楚的，他点点：“这个我知。”

        秦念气鼓鼓地推了他一把：“沈先生，单手开车很危险。”

        第二天醒来，秦念摸摸自己后，疼倒是不疼了，但是两只眼睛得简直像桃，今天去学校大概又要被人盯着看了，想想就来气。吃饭的时候看见沈时给她准备的冰袋也装作没看见，沈时没说什么，只是送她去学校的时候，还是把冰袋给带上了。

        沈时笑笑：“知了。”说完干脆把冰袋放到她上，秦念凉得赶忙拿起来，一时也不知该拿着用还是扔掉，气呼呼地看着淡定开车的人。

        回去之前，秦岸川还是把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也明白点告诉你，我信得过你的为人，但她一有畏难情绪就往你后躲，我就看你不顺眼。”

        秦念有些迷糊，在枕上蹭了蹭，闷闷地叫了他一声：“主人……你抱抱我……”

        沈时找不到答案，了会儿冷风，忽然笑了，他和秦岸川就像两个不知该怎么熊孩子的长辈，他们对秦念，各有各的不忍，也各有各的执念。但有一点，又极其相似，疼也好，哭也好，他们都想让她看明白自己，别浑浑噩噩地过一生。

        沈时也笑了笑，坦然：“这辈子，你我可能都看彼此不顺眼。”

        她在难过的时候，好像还是会下意识地叫他主人。沈时顿了顿，又继续给她着伤。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是为了晚上继续打她，她才不要被他感动，不接！

        他倒是心情好地嘱咐她：“赶紧敷一会儿，上要到了。”

        她坐在副驾看窗外，一副打定主意不肯跟他讲话的样子。沈时拿过放在中控台的冰袋递给她：“冰敷一下，会舒服很多，听话。”

        哎，不对不对，用是可以用，但也还是要跟他生气的，动不动就打屁，当她小孩吗？

        他捉住她的手腕，轻柔地按着伤哄着她：“不是要打你，好好睡觉。”

        秦念偷偷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冰袋，还是坚决地把转向窗外。

        “她和你在一起，就像她写字这件事一样，是她自己选的，我再如何不了解她，也能知，她自己下决心选择的，都是她喜欢的。所以即便我知你会罚她，也不会插手。她要哭要疼，你要怎么，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但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伤了她，那这些，我会加倍还给你。”

        沈时没说话，又听他续：“这些话，你也不必告诉她，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你说了她也不会信，或者就算相信了，她心里也难受，没必要让她知。”

        秦念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又不得不拿冰袋敷眼睛，确实得不像话，上就要到学校了，早知吃饭的时候就不跟他赌气了，早点用上，可能现在就看不出来了。

        自从他们的父亲去世，秦岸川对秦念如同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家长，明明是好心，却不会好好说，时间长了她好像也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没有再遇到一个人能像沈时一样，既能严厉地施以暴育让她正立心，也能温柔地对她敞开怀抱，所以她对沈时，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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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若是她真的就想这样过下去，今天回家的路上，她又何至于后悔到掉眼泪呢。

        夜已渐渐深了，街上行人渐少，江风过耳竟也有些凛冽，但他的话，沈时却听得一清二楚。

        沈时回去的时候，秦念已经趴在书房床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看了看，屁还红红，摸上去热乎乎的，左半边挨得板子多，峰泛出些紫色的血点，她应该是没给自己上药，哭着睡着的，枕上还了一小片。

        无论是秦念和秦岸川的兄妹之间，还是他与秦念的彼此挂牵，人与人之间的交心相，从来都不是只停留在表明心意的那一刻，他要如何爱她，或许要从漫长的岁月中找到答案。

        “今……今天打过了……不……不要再打了……”

        他这种口不对心的格，大概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她没有反应，沈时又叫了她一声：“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