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没有说话,咬着嘴在他怀里哭得止不住眼泪,很久以后,她才忍着哭腔开口:“我讨厌你,讨厌你们。”
“你说过我要敬他。”
秦念忍了许久的眼泪,此时快要崩溃,可她还是拼命地吞咽,不肯让眼泪掉下来:“没有。”
他上前几步将人拖到自己后,看向秦岸川:“这一尺下去容易,但你就没有余地了。”
秦岸川正咬着后槽牙,满腔的怒火无法发,却也为自己这一意图后悔,举起来的尺子被他恨恨地抽在墙上,留下一目惊心的划痕。
秦念抬眼看他,眼圈还红着。
往实验室走的路上,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秦岸川扬手要打,秦念却在他的怒视里着眼泪迎了上去。
“对不起,”他的声音艰难,“很多事情都不应该是你来面对,念念,我承认我很自私,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需要面对危险,这是我唯一能为你的。”
川气她的固执,抽过桌上划线的木尺指着她的手:“手伸出来!”
门外的秦岸川听见她细碎的哭声,要敲门的手也收回来了。
沈时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砚台最终孤零零地跌落在桌脚边。
他用这把刀杀过太多人了。
沈时深知自己现在对秦念的隐瞒让她伤心,她对自己的信任也在逐渐瓦解,可他也不想将眼前这种局面告诉她。
尽他们之间有过这样那样的规矩,但他永远记得,在所有的关系之前,他要先尊重她,才有资格爱她,否则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将失去存在的立场。
沈时在门边叫住他,两人的对峙生生卡在即将爆裂的那一刻。
可他不想让她活在血腥之下。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和那把她送的水果刀,眼底逐渐失去了温情。
这是他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基本的尊重,有任何一方沉浸在不可控的愤怒情绪里时,他都不能用板子去追问她错没错。
“我不会罚你。”
秦念红着眼,她憋着一口气,就是不肯低,抬手在桌子上一挥,将那个秦岸川特地从家里带来的砚台摔在了地上,墨汁翻溅,脏了她的手,和秦岸川的脚。
沈时仍旧沉默,将她的手干净,又拨开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发,认真地看着她低垂的眉眼。
他给她着食指问:“他打到你了吗?”
秦念缓了一会儿,情绪终于平复,另一只手在侧不停地握紧又松开:“你也要罚我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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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就脾气不好,也不知该怎么跟她相,两人单独在一块的时候,他常常弄巧成拙,这一次也一样, 好好的话不会好好说,见她又要为了沈时拼命,他是担心她有危险,想让她安安心心地去自己的事情,他和沈时会解决好,哪里就真的需要她来替他们两个大男人去冲锋陷阵了呢。
本来也打算理完这些事就回美国,之后她再跟着沈时,他其实也算放心,以后她也不需要再对着他这个大哥犯难了。
可这些心思他本不会好好说,总是避重就轻,总是铁面压制她。
信任的建立如同砌砖垒瓦,要日复一日地加固,然而坍塌却只需要一瞬间。
他掏出来看,是秦念给他发的一条消息:【沈先生,我在学校办公楼503等你。】
“秦念。”
沈时愣住,而后心里像瓦解一般碎裂开来,他看着红着眼的姑娘,上前一步温柔地将她抱住:“不是的,秦念,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不会在自己生气的时候罚你,同样,你生气的时候,我也不会罚你。”
他点点:“那就好。”
沈时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将她每一手指都干净。
沈时叹口气,牵起秦念的手腕带她回了卧室,又出去拿了巾回来,仔细地给她着手上的墨汁。
闻到他上久违的松柏香气,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在他怀里炸开,因为压抑着哭声,她浑都跟着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扑簌落下,沈时抱着她,被她痛苦的颤抖击碎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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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转往门外走。
他看着那划痕,也悄悄红了眼,却没有再说话。
不是因为有了亲密关系,就可以为所为。
眼底一热,秦念差点没有忍住眼泪,转自嘲地笑笑:“这是你唯一能给我的尊重了,是吧?”
给她手的动作一顿,又继续,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不稳:“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