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说什么都不肯听。

        他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让她不至于哭得太急。

        “因为我在一旁看着你被秦岸川打手心，所以觉得很丢脸，对不对？”

        被戳中心事，怀里的人连哭声都顿了一下，随后抽泣得更委屈了。

        “当着我们的面被他训斥，挨打痛了也不敢哭不敢躲，可是最后你还是要跟他认错，好像你不能坚持自己的立场一样，疼了就要认输，这让你觉得很没有面子，是吗？”

        “明明他是你的亲人，可是你们却都不敢跟对方亲近，你最真实的想法也不敢告诉他，是这样吗？”

        怀里的人哭得越来越凶，到最后已经哭得抱不住他：“我不……不是故意让他……生气的……”

        “我……我也不知该怎么说……”

        “我没有想……想让他生气，我也知他是……是为我好……可是，可是这些话……我说……说不出口……”

        “我知他不会……不会丢掉我，可是……我好像也很怕……很怕他会失望……”

        “而且他好像……真的对我失望过，但我不记得是为……为什么了……”

        她哭得没有力气挣扎，沈时趁她不注意，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脖子上，一面又抱紧她。

        他想起秦岸川曾经跟他讲过秦念小时候的事情，现在看来她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他不是对你失望，傻姑娘，他是怕你。”

        “怕我？”

        姑娘眼睛哭得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他把人按进自己怀里，轻声开口：“秦念，我也是一个亲缘浅薄的人，所以与亲人之间的怨结，我不太懂，也不知该如何开解。很长一段时间，我在老师他们面前，也从不表自己的心绪，我也怕过他们，怕自己完不成任务辜负他们对我这一场恩养。但后来我知，其实他们也怕我，他们怕养了我，又不经意间毁掉我，尽我们之间并无血缘。”

        春日阳光落在两人上，沈时的声音如同被阳光晒，温柔地拂过她的发，缓缓地渗透进她的，令她觉出意。

        “亲缘牵绊从来都是善念丛里生荆棘，偶尔会绊住你，偶尔也会刺伤你，但你们对彼此的这一方善念，会维护你们的一生。秦念，不用那么害怕秦岸川，也要相信你自己。”

        “信我自己？”

        “对。只要你能自由地活着，你就没有辜负任何人，也信你自己从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

        “可我不喜欢我现在这样，我真的很想哭，想……你抱我……我好像在逃避自己。”

        沈时低吻她发，她还是像从前一样依赖他，有许许多多的困惑和善意，但也常常被这些伤自己。

        “没关系，你要我抱多久，我都很愿意，但是不要因为自己想要逃避这些情绪就否认自己。你的这些七情六本就是可爱的，不过我有私心，希望你不再受他的任何委屈。”

        秦念的情绪缓和下来，声音却还闷闷的：“可我还是委屈，还……有点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