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行,既然来了,何苦在门外久候?”一旁的侍从接过琵琶,宋晋起相迎,今日他翅纱巾,穿妃色云纹袍,姿容端庄,温雅柔情。
李承芳听了这话猛地咳了起来,“我去了就是打个下手,承蒙各位不嫌弃承芳蠢笨,宋公抬举我了。”
他能的,只有起深深一辑,“承芳明白。”
曹谨行挑眉笑他,“真是怎么?真是要在刑狱里多住几天?里的人说话又好听,自己天天什么事都不还有饭吃,外宋公还要为你的‘寡言少语’劳,李承芳,你小子会享福啊。”
宋晋与曹谨行也随之起,宋晋走至李承芳旁,轻拍他肩膀,“好了,我带你去别院见见‘寡言少语’,几月不见,它们应该想你了。”
曹谨行,李承芳随宋晋进入厅堂,坐下后宋晋便要为他们沏茶,李承芳连忙起惶恐,“宋公,怎能辛苦您,还是让我来吧。”
李承芳眼神示意曹谨行是否进去,曹谨行摇,二人站于门外,直至宋晋一曲弹毕,才请下人通报。
“还有件事。”宋晋叹了口气,“承芳,以后你不可再调查郑之惠一案。”
李承芳用额和肩膀上的鹦鹉亲昵起来,他笑得眉眼弯弯,更显秀丽俊俏,两边都叫着“阿芳”,一时屋内倒热闹起来。
曹谨行不然,“一曲难得,我怎忍心打断?”
李承芳脸颊更红了,他把低下,“曹公别取笑我了……”
曹谨行看他现在倒是殷勤,仿佛上一刻在牢里赌气的不是他,便揶揄:“便宜他了。”
“寡言,少语!”,李承芳听到这句久违的沙哑上扬的语调,激动上前去,他不忘请示宋晋:“宋公,我可以打开鸟笼看看他们吗?”
宋晋失笑,“谨行,还有承芳,进屋一叙吧。”
宋晋知为后辈此时的心情,他原不在意这些,但若能让他好受些,也就放手让他。
宋晋与曹谨行对视后皆是无奈化作一笑,宋晋温声:“承芳,把寡言少语领回去吧,我看它们很想你。”
宋晋淡笑点。
,手指轻舒,拨弄丝弦。
李承芳抬手让寡言少语站在手指上,再递进鸟笼里。紧接着
李承芳作礼,“劳宋公挂念,我……一切都好。”话里的失落伤感他们二人都听出来了。
“我们老了,但是你还年轻。承芳,你明白我的话吗?”
曹谨行赶忙抬手止住他,“你去东厂认真给我干活就是报答我了。”
宋晋:“郑之惠一案,就由我们心,你若再下狱,就绝无今时之运气了。”
三人来穿过回廊来至别院一厢房,房内桌案上放着一个木制方形鸟笼,里有两只红嘴绿鹦哥正在玩闹,见李承芳来了,便在鸟笼里来回扑腾,叫着“阿芳”,“阿芳”。
宋晋不李承芳如何,大笑出门,似刚才那番苦闷,全不曾有过。
宋晋瞧他惶惶然的模样,怎么就这样好逗?
听到是“寡言少语”,李承芳竟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微微泛红,语气羞愧:“‘寡言少语’也要宋公为我劳,我真是…我真是……”
李承芳听了这话,只觉心酸,“是承芳愚钝了……竟让曹公为我奔走,我无以为报…”
“谨行应该还与你说了,日后你还是来东厂,近来朝堂纷乱,多需要监查辑访。我们几个老骨还需你的协助。”
宋晋闭眼,“我与谨行何尝不是?此次你下狱,便是因为你涉及此案,万岁恼怒。若不是谨行给你搜集证据,加之万岁气消,你不知何年才能出来。”
宋晋只当他下一次狱,出来后倍感人生无常,柔声安:“委屈你了承芳。能出来就好,司礼监还有你的位置。”
鸟笼并没有锁,只把小门向上一拉,里两只小鹦鹉就跑出去,再顺着他的手爬向他的肩膀,两边肩膀各一个。
李承芳却听到了一种别一样的味,他瞬间察觉到话里的不对,“难宋公,曹公就不会下狱吗?你们把我放在干岸上,那你们呢!”
待承芳落座后,宋晋问他:“近来可好?”
“今年的新茶,明前龙井,承芳小心。”观他沏茶时认真的模样,倒有几分可爱。
李承芳垂眼,“是。”
李承芳惊到,“为什么?那三万两郑公明明没拿,就是那赵文渊空口诬陷。我才入司礼监时郑公提点过我许多……我不忍郑公深陷其中……”话说到最后,李承芳紧咬牙关,面色悲痛。
柔和的口吻里带着他不容拒绝的力量,李承芳明白了。自己年轻,郑之惠是他们那一辈人的事,他们不愿他牵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