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颜汝玉回忆起当时的心情，现在想起来对她是那样遥远，“我那时候被卖给翰林，翰林又把我送给老爷，我想只要图个安稳就好。知老爷是宦官，我只觉得可以不用生子，能少受一点苦。那次初见，他疑惑府里为什么会有我，我听他这话，以为他也要把我送走或是卖掉，了一点难堪。结果被他发现了，当时我们离得远的，他都能瞧见，该说不愧是老爷嘛。他以为是我讨厌他，以后也就不曾接近过我。”

        王永祚闻言一笑，眉宇间神采飞扬，他只说“不用”，便带上那把长刀离开了。

        “那你也尝尝你自己的手艺。”王永祚又叫仆人上了几个菜，跟她一起用了朝食。饭间颜汝玉要为他布菜，也叫他也给拒绝了。

        颜汝玉喝了一口茶，柔声：“后面呀，他又是过了好些天才回府，我并没有听他的话不去见他，还是跑去主动找他。那次他好像心情不错，就问了些我关于我自己的事情……”

        “你早上起得早，用饭了吗？”王永祚问她。

        走之前他对颜汝玉说：“府里上下，你来去自如。自己缺什么对事说，他会给你置办。我不常回府，若我回来了，也不用像今天这样。”

        因为他不愿和颜汝玉有过多牵扯，席间稀里糊涂应下一个女人，他必须承认，他有错。

        颜汝玉也笑：“他后来和我说，那时候觉得自己在席上稀里糊涂就把我带回来，他对我是有责任的，而且那时候他以为我不愿意接近他。”

        颜汝玉听了停下手上动作，她看着王永祚的脸色，辨不清他是不满还是别的。她只好小心：“妾这些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妾不慢的。”

        乌苏娜来时，颜汝玉一直在笑，她实在是喜欢这个可爱聪明的姑娘。她听了这话终于笑出声：“哈，这话小乌你可不要在老爷面前讲，他面薄，听了要不自在。”

        颜汝玉躬给他布置碗筷，王永祚见眼前一桌子丰盛朝食，他却并不急着动筷，只：“现在是辰时，你准备这桌子饭菜要多久？”

        王永祚皱眉：“一个时辰，也就是说，你至少卯时就起了？”

        乌苏娜哼了一声：“我才不惹他呢，颜姐姐你继续说，后面你们怎么了？”

        其实要比他说的还要早，只是颜汝玉感觉真说出来会惹他不快，也就只是轻轻点。她今天这顿饭菜，只想借此好好瞧瞧他，能和他说上话。

        乌苏娜两只手托着下巴，“大王公公以为你不喜他，他也不勉强你，原来大王公公也是绅士，我见好多男人，得了一个女人，那就是狗见了肉，什么君子风度都不顾了。”

        王永祚心情有些复杂，他看颜汝玉神色不安，像是错了事，话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一点柔和：“这些都有仆人来，你了厨子的活计，那我还要他们什么？”

        “叫你走？”乌苏娜瞪大眼睛，“这是大王公公能说出来的话？就凭我的观察，他可喜欢姐姐了。”然后放低声音悄咪咪：“我还觉得他有点依赖颜姐姐你呢。”

食盒里还内藏乾坤，竟如此丰盛。肉角、黄米糕、莲子粥、春不老炒冬笋、黄芽菜馄饨鸡汤。

        就这样白白养着她？还是和之前的翰林一样，将她当自己仕途晋升的筹码？她试探：“妾就是来伺候服侍您，这都是妾分所当为。”

        颜汝玉明白他这话是叫自己不要辛苦给他饭，她心里有一丝奇异的感觉。但是难得见他一面，她顾不得这些。只赶紧回话：“谢谢老爷提点，妾下次不会了。只是这次，您尝尝妾的手艺吧？”

        “那颜姐姐你那时候是什么想的？”乌苏娜紧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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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其实她可是回有的，可是她没说，她知如果那样说，自己就没有和他共一室的借口了。她现在对王永祚产生了好奇，她想多看看他。

        颜汝玉哭笑不得：“绅士？就是小乌口里所说的尊重女人的男人？这么想老爷的确是。不过他那时候不仅不愿接近我，还叫我走呢。”

        乌苏娜咂嘴：“咦……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大王公公和颜姐姐你的初见，他还温柔的。我完全想不出来才第一次见面，他就会关心你，虽然还是别别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