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祚从没见过姑娘对他害羞过,基本都是害怕。突然来一个,他是不会说他有点招架不住。
“过了不久,枕上风情我也学会了,并且是学得最快的,只是我不想再……”后面她又是说不下去,只能笑笑。
颜汝玉选择毫无保留地诉说她的过往,她想着是他叫自己说的,那她就全说了。谁叫这是第一个会问她过得如何的人。她语气虽是平稳,心中却终于有些释放委屈的快感。
我死死地蹲在外面,动也不敢动。他们话都谈完了我也不敢起来,我就怕他们没睡着。我不知等了多久,等听见表哥的鼾声,我才悄悄起逃跑。”
颜汝玉瞧着王永祚难得出一点戏谑,心里明白他是在安自己。可还是觉得好难为情,她刚刚怎么把那些腌臜东西一脑都说了……
“那时候也不敢回,害怕回就看见姨娘。就一直跑,完全没想过一个女人孤在外会有什么危险。后面饿得实在跑不动,我晕倒之前,看见了一个衣华贵的男人蹲在我眼前打量我。”
王永祚心中只觉苦闷非常,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认为说什么也是多余的,此时,他心里突然有一个决定。
“见我学得好,很快我就被保姆教习《如意君传》这本……”她抿了下,“弹琴箫、写字作画、打双陆、抹骨牌这些我都学得很好。可是到这儿…我就不会了,我一直学不会像图里一样伺候男人。保姆见我愚笨就要停了我的饭,瘦本就吃食很少,以求条纤细。我日日都没有吃饱过,保姆再说不给吃食,我当时就吓哭了。这时候那个男人走过来,告诉我就把他当薛敖曹,再让我试试。”
颜汝玉微微一笑,:“没错,他见我容貌还算看得过去,便把我带进他府里。问我有无父母,听我说没有后他比较满意。后面我才知,没有父母的瘦,卖出去也就不用多给一份银子。开始我以为我是要给他妾,他否认了,只说叫我学东西。”
“我就照着图上画的,一步步对他照。这个男人一句话就能让我死,我害怕他嫌我愚笨,就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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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祚接:“这个男人,就是你的养家?”
这些话不免让王永祚想起初来里的自己,也是拼了命伺候上的宦官,学习规矩,以搏上去的机会。他抬眼仔细瞧了瞧这位姑娘,小小的瓜子脸,下巴看着没什么肉,一双蛾眉弯弯,桃花眼看着自己时永远都有笑意,而宛如樱桃一般的檀口,更是让王永祚明白,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教习瘦,都是先从弹唱、诗、作画这类功夫教起。先教难学的,才知哪些人不适合学这类最难的功夫,好剔除掉她们。当时那个男人养了好多女孩,我竟然是里学得最好的一个。因为给饭吃,给干净衣裳穿,那时候我饿怕了,很珍惜这个机会,就拼命学。”
恢复冷静后颜汝玉只觉羞赧,都是面前的茶太热,热气都把她脸给熏红了。她现在不好意思直视王永祚,就盯着茶杯,话里带了几分委屈,“是您叫我说的…妾怎能欺瞒老爷。”
可惜这时候颜汝玉没有抬,否则她一定会看到有点手足无措的王永祚。她只听见他说:“姑娘也看过我,今日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王永祚预感后面的日子也不必好过,才出了狼窝,又入了火坑。那张纸上不会详细写明颜汝玉是怎么学习瘦的,这种心酸往事,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你学什么?”王永祚开口问。
《如意君传》,一个盛行已久艳情话本子,讲述武则天与薛敖曹之间的缠绵悱恻。而颜汝玉学的,正是《如意君传》的春图本。
王永祚见她神情勉强,给她倒了一盏热茶,说:“累了就喝口茶,你这姑娘也是实诚,我就随口一问,你就全给我说了。这不是东厂,你要是骗我,我也不会发现。”
王永祚点,:“被你占据的时间也不少了,不差这会儿,你说。”
剩下些不堪的东西,她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她永远记得那一天,明明屋里炭火旺盛,可她只觉得好冷。因为她把全衣裳脱光了,男人要她学会一个招式,就穿上一件衣裳,羞耻与害怕在心中交加。一会儿在分神幻想谁能救救她,瞬间她又打碎这个幻想,父母死后,她以为姨娘来救她,见到这个男人时,她也以为他要救她,谁知他们都是要吃她呢。
颜汝玉知自己走后又是好久才能见他,她端起茶杯饮下热茶,瞬间了。而后她说:“老爷,妾最后还想给您说一件事,再占据您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