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不要命了!!”
随着一声暴呵,一只大手带着凌冽的掌风狠狠扇在侠士后脑,痛得他“嗷”的一声捂着脑袋叫了出来。
“啊嘶――楼师叔!……”
楼彦看着这位当今极负盛名的弟子,气不打一chu1来。侠士还穿着珍鲛阁内采珠人的服饰,tou发乱糟糟地窝成一团,浑shen脏兮兮地染着灰和血迹。赤luo的脚踝上还扣着铁质的镣铐,多日的佩dai给他pi肤上磨出一dao可怖的血痕,中间相连的链条断了,拖在地上发出“哗哗”的响声。
如此狼狈,哪还有什么江湖名侠,刀宗新星的模样。
“胆子大啊……真有能耐,一个人混到船上,知不知dao你要是死那里,直接丢海里喂鱼,能把你啃得连渣都不剩!”
楼彦一边说着,巴掌又举了起来,侠士忙弯下腰震天动地地咳起来,夸张的像是要把肺呕出来一样。楼彦虽知侠士是装的,但手在空中举了半晌,最终还是恶狠狠地甩下来,“嘭”的一声砸弯了旁边铁质的栏杆。
“别以为你杀了什么史思明啊,打过几次月泉淮啊,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单说在九老dong,若不是宗主他们及时赶到,你还有命在吗?!”
“史思明不是我杀的……”侠士弱弱地开口反驳,还想说自己在剑圣前辈chu1习得的修罗战法足可保xing命无忧,却见楼彦瞪了他一眼,大声骂dao:
“我就知dao!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不知dao走了什么狗屎运……”
侠士面上讪讪地笑着,心想楼师叔说的其实也没错。且不说他这种喂个牛都能被敲一闷棍的ti质,单是每次他觉得自己小命要玩完,却又总能莫名其妙地化险为夷的情况,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也不知dao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人的气运是有限的,说不准哪日就花光了。你行走江湖也有一些时日了,怎么还跟个maotou小子一样?!宗门教你的都忘完了?!”
那边韩况跟官府的人对接完毕,一转shen看见侠士被楼彦骂了个狗血pentou,像个蔫掉的菜叶子一样,便乐呵呵地走过去,不着痕迹地把侠士挡在shen后,笑dao:“行了,你歇歇吧,还不是多亏了这位小兄弟,我们才能里应外合把珍鲛阁的人一网打尽。”
楼彦冷哼了一声,嘴上仍是不饶人,声音却是小了下去:“韩况,我教训我门下弟子,你插什么嘴。”
只见韩况耸了耸肩,无奈dao:“是是是,是你门下弟子,我无从置喙。”
侠士看着楼彦面色稍缓,探出shen子规规矩矩一行礼,抬tou正色dao:“弟子知错,是我行事鲁莽,让师叔担心了,日后定会加倍小心谨慎,不负刀宗弟子之名,也保好自己的小命。
他又眨了眨眼,笑dao:“况且,我知dao楼师叔和韩前辈一定会进来救我,又有何担心。”
此时楼彦就算再生气,也无法对这位解人意,识大ti的弟子继续责骂。何况韩况还在旁边笑着夸赞刀宗门下出了如此聪慧机min的弟子,侠士则忙忙摆着手说愧不敢当,留这“千手帝君”有些多余尴尬地站在一边。
许是觉得这名chu1事颇为圆hua的弟子也太刀枪不进,自己说的话他看似应了下来,实则gen本没往心里去。看着侠士笑嘻嘻的模样,楼彦眉tou一颦,沉声dao:“我定要将此事告诉三归师弟,让他好好guan教你。”
“什么?师叔……”
侠士的笑容僵在脸上,从凝固的表情中能窥出几分心虚和慌张,但只是一瞬,他立ma整理好了表情,lou出了他那标准的温顺谦和甚至有些憨厚的微笑。
“师父常年在外奔波游走,为刀宗事务忙碌,此等小事不必叨扰他。”
“何况作为弟子理应为师父排忧解难,怎有让师父担心挂念的dao理?我并非是怕受罚挨骂,而是师父若因此耽搁正事,才是我zuo为弟子的失责。”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一个多么恭敬孝顺的徒弟形象。
只见楼彦冷面一瞥,冷哼一声:“他忙,我就不忙了吗。还得天天看着你们这帮兔崽子……他现在的正事就是guan好他的徒弟别忙着送死。”
说着归刀入鞘置于腰后,不再理会侠士,对着韩况一摆手:“回宗门了,得空再聚。”
“‘帝君’慢走。”
韩况悠悠一拱手,荣获楼彦白眼一枚。
侠士却是一点都乐不起来了,看着楼彦离去的背影,愁云满面地叹气一声。
他不觉得楼彦是在开玩笑。
自己的“壮举”真的要传到刀主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