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所以他到底是寄了什么信回去啊!
侠士对浪三归是有秘而不宣的感情,但他自从认清自己本心开始,就决定要将这种爱慕压在心里一辈子。此情是如此有悖理,离经叛。他别的不敢奢求,只想保持如今的现状便好。
毕竟他的韩况“师兄”,不就是因为对自己师父产生情愫,而最终自行退出刀宗了。
那小二还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磕,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大侠您是个好人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这一会云云。侠士猛然回过心神,脑子嗡嗡作响,本没听清地上那人在说什么。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满脑子都是要被逐出师门的恐慌。
侠士浑浑噩噩地放走了小二,如同行尸走肉般来到楼下,那掌柜的极有眼色地小跑上前,谄媚地笑着:“大侠,昨日那封信……”
侠士猛得扭看着他,像是抓住了一救命稻草。
“已经让人快加鞭送去了,您放心!多半旬就能送到!”
侠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有气无力地点点:“多谢您……”
“不客气不客气,帮助为民除害的大侠是应该的!……”
侠士留在这里协助韩况理珍鲛阁一案的遗留问题,抽空还热心地解决了旁人的一些小麻烦,例如帮路边商贩打跑来闹事的小混混,又或是帮邻家稚童从树上取下来风筝……
由于证据确凿,加之有江湖门派在施加压力,官府十分迅速地为其主犯人员定了罪,珍鲛阁数十年犯下的血腥罪行赤地摊开在世人面前,将受万千百姓即其后代唾骂。据说那主犯之一在狱中莫名其妙消失,不久后其尸未着寸缕地悬挂在城墙上,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距那封信送走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浪三归那里始终没有消息传来。侠士也从一开始的不安心慌到现在的坦然自若,心中甚至藏着几分侥幸:万一信在路上丢了呢?万一送错人了呢?
若是“东窗事发”,他与浪三归真的再无师徒缘分,要是跪下来求求刀主,至少不要把他赶出宗门,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应该会让他留下来的吧。
他还是很想练刀的啊!
此间事了,侠士来到海边同韩况别,嚣张的海风把他们的衣服得鼓动着飞舞。海浪打碎在礁石上,薄薄的水汽往人上扑,弄得肤凉生生的。
“我往东。”侠士稍微提了点声音喊。
“那我往西去了。”
“江湖路远,保重。”
“保重。”
韩况拍了拍侠士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笑,随后便转过了去,渐行渐远。
这本是一场很完美的江湖告别,他们二人本应散在茫茫人海中,等待日后不期而遇地重逢。可是侠士刚带着笑意扭过,就一眼在不远的人群中看见了那显眼又的影,俊郎的面容加之独特的白发,惹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然而他的表情却不太妙,阴沉着脸急匆匆地走着,又不时往两边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那不是他师父又是谁!
侠士顿时汗倒竖,他下意识地压低了斗笠,转立往回走。而浪三归这时刚好抬,他眉一皱,对着侠士的背影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