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用尽力气蛊惑,丹恒却依然只在原地犹豫。忽而,他听见了细碎的、金属和木敲击的响动。
丹枫的尾尖艰难地动了动,垂在地上拱着,好像在摸索什么。丹恒茫然地看了半晌,最终试探着、把自己的尾巴探了过去,叫丹枫的尾尖摸着。
……下一刻,那条虚弱了九分的龙尾缠住他的尾尖,安心地不动了。丹枫疲惫地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儿还淌着。
“……”丹恒喃喃,“他不恨我。”
声音很轻,却斩钉截铁。
他心里的声音暂时平息下去,换来了短暂的片刻宁静。床的手机在这时震了两下,那是丹枫的,一天一夜没充电了,电量已经快见底。
丹恒将之拿起来,熟练地解锁,简短地回复了一句什么,然后干脆利落地关机,扔到了丹枫拿不到的地方。
而后时间就走到第三日。
也许是第三日了,丹枫猜想。他看不见时间,从他醒来到现在,丹恒也再没有出现;期间他听见丹恒的小朋友在敲门,问他在不在,但随着一阵开门的动静,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穹好像走进了别的空间,然后面带疑惑地离开了。丹枫不清楚个中原理,但他明白如今他等不到谁来救他了。
最要命的是,他很渴。
龙生喜水,喜欢到闲来无事便想泡进水中的程度,龙裔每日需要的饮水量也比其他种族要大些。昨日丹恒是有喂他些水的,嘴对嘴地喂——但今日丹恒不在,丹枫醒了几个小时,开始感到渴。
渴,想要喝水……想要……恒……
他蜷起酸痛的子,略微一动,又从儿里挤出一点白。在某个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去舐那点水分的冲动——但枷锁限制了他的行动,他没法到。
龙的尾尖焦虑地拍床,在拍到第二百七十五下的时候,智库门响了。
应是丹恒进来了。脚步很轻,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稍微停了一会儿,有一声玻璃碰撞的声音。
“丹枫。”丹恒唤他。
丹枫微微偏,把被黑布蒙住的眼转过去。他口干燥,无意识地着口中的银球,尾尖晃动,急切地想要喝水。
于是丹恒走过来,解开了他的锁链。他听见链子晃动的窸窣声响,片刻后脖颈和手腕一轻——链子掉了下去,他获得了分自由:仅限于移动。
完这些,丹恒便又退开了。
“……来,丹枫,”他听见丹恒在几步外说,“来我这里。我带了水来。”
“……”
“不要站起来。”
丹枫听明白了。
没有人对饮月君提过这种要求,对丹枫来说,这是相当新鲜的冒犯。但凡换一个人来说这话,哪怕是景元都是要挨揍的——但那是丹恒,丹枫叹了口气,慢慢地撑起。
他以手掌和膝盖地,向丹恒膝行过去。将双手束在一起的镣铐并未解开,于是他爬得很慢,每隔一段,便要停下来,再听一听丹恒的声音确定方向。
“来,丹枫,”丹恒在不远呼唤他,“来。”
丹枫爬出床铺,膝到了智库冰冷的地面;他感觉到他上唯一的衣服遮不住犹带指痕的尖,只在腰相接的地方动……他听见丹恒解开带的声音。
“来,枫。”丹恒又唤。
这一次很近了。丹枫咬着银球,用力一够,将下颌搁到年轻的龙面上。
“……”他仰着脸,糊,“哈……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