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那双下垂眼没了眼镜,迷朦惊恐地望着周围,“还我听到没?”
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我们走着瞧。”
本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然而过了几天后当顾建华在旧弄堂里被这伙人堵在旧弄堂里的时候,他才知他们说的报复是什么意思。
“我,”扒子
“那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们这是法治社会,你们不要乱来……”顾建华板起脸,但他那些威严好像只够对付小学生的,对于这种死赖脸的瘟神,他那张温吞圆的脸就算发起火来也实在不算有什么魄力。
“警察局,”几个烂仔笑得很大声,蓝甚至夸张得笑弯了腰,“叔叔,你不知我们未成年人进去也留不了案底啊?你知不知他爸爸是谁?”他指了指一旁靠在墙上的小青年,“他爸是市局的你知吗?”
“你们放开我,求求你们了,”顾建华确实害怕了,他拿全的力气反抗,但十七八岁年轻人的壮得像牛,他这种久坐案前缺乏锻炼的中年人哪里能和他们比力气?他急得眼睛都开始泛红,“不行,你们的父母呢?你们这是——”他还没说完,小混混就把他的西和内一起扒了下来,顾建华发麻,眼泪彻底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你们别太过分……”顾建华心里发得厉害,他很窝地怕痛了,连眼镜也不要了,眼前雾蒙蒙地就顺着墙往外跑,却被蓝一把勾住了脖子,他力气大得吓人,挣扎的顾建华被他从后面勒住像勒一只待劏的猪。
“你们要干什么?”他拿出那种训话的语气,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他声音有些发抖,“我警告你们,不要再扰我和我孩子,不然你们又要进警察局的我跟你们说——”
“老师,别慌嘛。咱就一起玩玩。””蓝伸手一把把顾建华的眼镜摘了下来。
“放开我!听到没有——”顾建华挣扎得顾不上面,发被汗粘在那张肉脸上,很稽。
打电话联系了警察,他才顾上看顾晓阳脸上的伤,男孩的衣服上也全是泥点子,本看不出原本是件白衣裳。顾建华连接下来的课都顾不上了,叫上杨慧芳不停蹄地带顾晓阳去医院拍片子,好在出来结果都是些外伤,回去些云南白药就作数。他破天荒地没批评顾晓阳打架这回事,反而答应他放假了给他买一个新足球,高兴得顾晓阳一蹦三尺高,伤疤没好就忘了痛。
顾建华当了一辈子老师,自然是半点都不想和这些问题青年扯上关系。他没搭理,皱皱眉抬脚就想走。偏偏巷子窄,蓝发长得高大,堵在他面前像面墙,三团团人把他画围住,他心里有些慌,面子上依旧摆出一副教导主任的威严来。
“顾老师,”蓝双手揣在兜里,拦在他面前,“着什么急啊?还认识我吗?”
这几个二子看他那张严肃古板的脸现在爬满了汗珠,纷纷哄笑得更大声了。他们是纯粹在作恶的年纪,而戏弄权威是一种不需要学习的本能,顾建华那外强中干的演技吓唬不了他们,反而更显出他内里懦弱呆板的本色来。
“妈的,把这傻子扒了扔街上去。”蓝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放倒在地上,又来了一个人按住他的手,他只好用脚乱蹬,另一个小青年又上来按住了他的脚,开始解他的带扣。
“顾主任,你他妈不是狠的吗,警察局?”他们七嘴八,有人点了支烟,在顾建华脸上,呛得他直咳嗽,“哥,我们真得教训教训这死猪,妈的那天回去被我老子一顿骂。”
“干什么你们?!把眼镜还给我——”顾建华近视很厉害,没了眼镜几乎是个盲人,他有些焦急,模糊地看见眼镜被青年攥在手上,便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去够,那蓝足高他一,他踮着脚都费力,而傍晚的炎热没消半分,不用多会背上的汗就浸了领子。眼镜被他们几个人扔来扔去,他眯着眼,全都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