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着，所以人的听觉才会过分灵――如果是在光线更为充足的正阳之时，这一点如羽般的息大概轻易地就会被人忽略了。而当我越向走廊尽走去，声音就越清晰，甚至隐约明白其中夹杂着水声和嘶哑而压抑的啜泣。

        居然是两个男人，贱坯子，我想。这个学校里的人都他妈像牲口，见到个就能。

        我心里突然生出些很恶劣的想法。我把DV从包里摸了出来，调成夜拍模式，缓缓走到材室的门边。紧闭的门上有一小窗，正好可以悄无声息地容纳一个不太显眼的摄像，和挡住我的影。至于这种行为――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我想，窥探他人幽暗而充满望的生活，一定是一种人的本能。

        里面的人哭得很下，尽他试图压抑：然而这种并不坦诚的放更显得色情。断续的尾音被拖长，上扬，又随着另一个男人沉重的息浑浊地下坠。在这个没有视觉的世界里，他的声音变成粘稠的，腥臭的，熔岩一样的介质，在记忆的地表留下某种火成岩一般的烙印。

        一种熟悉的烙印。

        “慢点，”我听见他抖着嗓子说，“别像条狗一样急……”

        “太深了，”他接着说，“好热，里面好涨，你摸……”

        “我好害怕……”他说。

        “C――”他重复喊着C的名字，呜咽着高了。

        我举着摄像机的，发麻的手垂了下来。一种想要立刻逃跑的望牵引我的双脚迈开步子，直到走得离材室足够远之后，我才开始狂奔。西城冬天的冷空气或许夹杂冰晶，我不知，然而每一个水分子都那么凝重而急促地化在鼻腔里，那是让肺超负荷运转的跑法。我跑了很远，一直跑到偏僻无人的绿化带时我才停下，夹着止不住的咳嗽将那段视频倒带，倒带，直到看到一张清晰的脸。

        那是被望化的，张老师的脸。

        晚上，我睡得并不安稳。

        西城没有海。这是远离海岸线的一座内陆城市，干燥，皲裂，布满土地的生长纹。

        这里没有海，可我因为张老师，不停地，不停地梦见海。

        我梦见一条被装进干涸的鱼缸里的，美丽的热带鱼。在人造的，艳俗的珊瑚礁丛中，和C一起吐出压抑的息。我梦见海水从他的中涌出来，渗进了我的运动鞋。西城没有海，他带来了海。

        醒来时，我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