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却无一可供他落手,他记忆中师弟从没有这么瘦削过,总还以为似小时圆的。李忘生各已有几淤青隐隐泛出,稍有牵动,就起连心的钝痛,他不顾那痛意,和缓地问:“忘生日后定是犯了大错,师兄前来诛恶,既是了断前因,又为何出手相救?”他单纯疑问,并无恶意,脸庞青紫交加,因岁数尚小,连受伤都可爱,这样的人说“诛恶”,风轻云淡地自毁,神情和用词都天真到了狠毒。
剑魔从昨夜伴在他旁起,无一刻不领受内心的凌迟,听他问询,更是哑口无言,他说惯冷言冷语,要他认错解释,憋不出一个字,良久闷声:“本使然。”照他先前,这本庇护的范围很小,只不愿他死,除死以外,其实样样舍得。奇怪一旦坦然看开,竟这样快遗忘了恨的滋味。
李忘生不明了自己还能犯什么错,最近的一个错误是同师兄吵了一架,声量大了些,且确实存了拿师父当托词的念,想到这不由羞愧,不准师兄下山,多逾距,那不是他该的事。师兄向来吃不得一点亏,这次必定厌烦透了他。对错误,依从他仅有的经验,只有这些幼稚局促的设想。他向着剑魔解释:“师兄,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好。一时不慎多说多错,是忘生的不是。”
剑魔后悔当年风风火火,脾气说来就来,没能多静下来听李忘生说说话,他才发现一旦李忘生认定他,讲话有一种不自觉的亲昵,每一个字都似从糖酥里过一圈,他像积贫久饿的人先饱餐一顿,余下珍馐不肯一次吃尽,总要分成小口多次,享用到天荒地老,那抢夺的劣又发作,李忘生说一字,他诚心认教咽下一字,像吃他的话。每一瞬神情和咬字的形,都避不过他的眼睛,正说着,醒后喝下的汤药见效,忘生感到下阵阵,难堪地咬。剑魔只见他僵了一下止住话,眼神向下瞥,急说:“师兄若无他事,请稍作回避。”
他一只手已经放在被上,亟待剑魔出门便掀被查看,剑魔先他一步掀开被子,床单垫的一块糙麻布洇出一块暗红,慢慢地外扩,李忘生并拢两,不知所措,反应过来立刻从旁挪过些绵被遮挡,被剑魔一手按住,他另端来一盆清水,熟稔地替他清洗下,换下沾染了污血的子和垫布,前几回因他昏迷,起来心无旁骛,眼下虽仍是忧心他伤势,动作偏放轻缓些,没话找话似地一说:“只是药物影响,排完了就干净了。”他知李忘生爱洁,拭得无比细致,确保他上总是清爽,拭了几遍,直到盆中掺杂丝丝浑浊。忘生支矗双,微微战栗,看着下涌出的半透的血海,似从中辨出一些絮状的残骸,他是在一夜之间显得极瘦,空瘪的腔,双肩抽耸,埋在膝盖,眼泪沿小无声淋落。经书万卷从无一字提点,一条生命悄然诞生又骤然脱落,这要如何面对。童心还未褪去就被强上母,人格就遗缺乃至弱,甚而异变,他强地忽视剑魔那过于轻柔的拭所致无可避免的快感,小可怜地向内抽缩,仍旧是哭,抱膝折叠的姿势让他像一只未通人的小怪物。明知眼前就是始作俑者,却不忍打断他虔诚的赎罪。除了师兄,谁看顾他。两人同闯了大祸,手忙脚乱地补着天窟,不敢让旁人知晓分毫。剑魔隔绝开不适宜的情,重替他穿好亵,抛下布巾,手掌抚过他小,夷平了眼泪淌过的痕迹,又到他水汲汲的脸庞,李忘生被这摸的意提醒,突然才意识到一样,声音喑哑地问:“师兄,其实你并不要它,是吗?就像你来杀我。”说完看向他,神情敛藏着哀求。烛火照澈的一眼,反见得梦寐的渺茫。一刹那真切的刺痛,来不及说“我要”,行动即冲破理智,剑魔拆开他抱膝的两手,贴上去吻住他,忘生勉强回搂他,脖颈上纱布勒得窒息,剑魔绕开那,舐他其余分,将他得如在母腹般漉、舒坦,手指单单抚摸他口,并不插入,是心疼他才刚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