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漆黑的屋里点燃了烛光。
方应看挑燃灯芯,他看上去在我屋里等了很久。
“去哪里了?”他问。
整个侯府都是他的,我从没想过我的行动逃过他的眼睛。
“知你最近很忙……所以,我自己去搜集一些情报,看看……五年间,发生了什么。”我。
方应看只挑亮了一盏烛台,就没了动作。
烛火如豆,在漆黑中闪耀着,光影将他锋利的面庞割成阴阳两面,一面冷酷似魔,一面风华绝代。
“告诉我,你知了些什么?”他问。
“大上……差不多都知了。”我。
“都知了?”
“嗯。”
方应看沉默了一会,又问:“那你回来……是什么?”
“……睡觉。”我。
“你……竟然还睡得着?”方应看轻笑,“明知一切,还在我府里睡得着……你是猪吗?”
放过去,我定又觉得他欠打。可此时此刻……我心里有了他,哪怕他说我是猪,我也是开心的。
我看向方应看,只透过他那层美的面,看到他内心深一些希望被理解、认同的渴望。那种渴望不面对世人,他也从不在乎今人如何看他。那是独独面对我的一种渴望,希望知我这位曾听过他心里话的人,现在如何看他。
“你向来爱和聪明人打交,可世上太多愚笨之人,他们不懂你,还骂你。而和你打交的聪明人,又与你不同不相为谋,与你为敌。”我,“我虽然是猪,可也是被聪明的你……点拨过的猪。我举目望去,只有你边能有安眠之所,所以我回这里睡觉。”
这几乎……不像是我能说出来的话。可这也的的确确是我说出的话。
方应看看了我一会,大笑起来。
“住我侯府数日,说起话来都可爱多了。”他挑眉,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睡了我侯府的猪窝,你可就睡不了其他地方的窝了。”
“嗯……没想过。”我轻声。
其实……我已经探查了数日,方应看不可能才发现。他肯定是等着让我查,又等着我查完的这一天,在我房里……试探我的态度。
偏偏,他连试探,都要伪装上好几层。
“侯府的粮草也是极好的,你在别……绝不可能如侯府这般……养那么。”
我的耳朵已经自动翻译方应看的话:侯府会待你极好的,你在侯府一定能健健康康,恢复到巅峰水平。
“子的确好了许多,多谢你每晚……为我奏冰心曲。”我。
“早点睡吧。”方应看转要离去。
我目送他离开。而过的瞬间,我忽而很想拥抱他。
可我不能。
我紧拳,直到看不见他,我才关上门,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