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无情。”
“知了,你退下吧。”
官家一下子对我失去了兴趣。
临走前,我好奇,还是忍不住问:“官家,你最怕谁害你!?”
官家叹了一气:“秦桧。虽然他还年轻……但方爱卿的话向来不出差错。蔡京、傅宗书都应验了,想来……秦桧一定也在暗中筹备着什么!”
我一愣。秦桧是谁啊?朝中有名的大臣里……似乎没有这号人物。方应看知的人可真多。
“朕之前不够信方爱卿,栽了跟。这一次,朕绝不会重蹈覆辙。秦桧,必须死!”官家又叹了一声。
我心里越发奇怪,待回到府里,我问了宋尧:“你可知……秦桧?”
宋尧摇摇:“莫不是某个小官?我这就去查?”
我摇摇。
既然方应看关注到这等人,想来应该有些不同寻常之。宋尧既然不知这件事,那应该就是彭尖在探查了。宋尧此时再去询问,反而会打草惊蛇。
“反正……小心这个人就行,也不必特意去问。”
我苦口婆心说服了不愿我离去的宋尧,又心筹备多日,成功安排了一出好戏,给众人制造了方应看请兵出征不成被“气”病的假象,而后恢复了自己的面容与份,借着方应看给我安排的虚职主动申请参军,随着杨未雪将军一同出兵支援燕京。至于后来朝中众人怀疑方应看与官家离心,神侯府趁机得势的事,就不是我关心的了。
一路行军匆匆,无瑕他想。只有在夜里,我才得片刻轻松。每当此时,我脑海里就会出现方应看的影,并且离他越近,思念越深。
在京时,我将他与我的青丝同心结放在了枕底下,每夜倒也安眠。可离京时,我怕那脆弱的锦丢失了,就将它留在枕底下,未曾随携带。哪想,自从没了那物,每天心都是慌的。
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数星星。数着数着,又想到了方应看。思念无法解渴,我就不得不想点其他的。比如,为何“方应看”非得留在京中?
我之前本以为只为了萧逸,后来又发现,不仅仅是因为萧逸,而是官家担心有人要弑君。可官家担心的人现在本没有成熟的势力,哪怕方应看不在京中,那些人也本威胁不了官家。官家害怕的人,都是方应看所提醒的人,而之前应验的二人……不论是蔡京还是傅宗书,他们都兵变之事都有方应看的手笔。所以方应看是在恐吓官家吗?以两次救驾的功劳赢得官家信任,再以预言应验的事迹让官家依赖他。如此,沉醉艺术的官家很容易对方应看言听计从。
可方应看向群臣隐瞒了这一事实,他甚至婉拒官家的相位之请,而以特令行事,让群臣不满,主动站在群臣对立面。不仅如此,他还要让大家误以为,他是官家手里一把“不听话”的刀,是官家屡屡敲打警告的“刀”。
后者……尚可以理解为是对前者的补偿。方应看想让大多数群臣对他不满,但又不想让群臣对他的达到深恶痛绝的程度。只要那些群臣知晓,官家在敲打他,这些群臣就会暂且按兵不动,看官家自行置。
当然,肯定有投机者想顺着官家的意思灭了方应看,以博得官家好感。可官家事实上是信赖方应看的,又怎会真的灭了方应看?只要官家不动方应看,群臣就会明白,方应看是生是死,都由官家决定。只要官家还能控制方应看,官家就还会用他。这……也正是江公公看到的。
可明明……方应看也可以不走这条路,直接将朝廷整为自己的一言堂。莫非……方应看主动让权,是以退为进,为了赢得官家彻底的信任?而一旦让权,就注定持特令行事,站在了群臣的对立面。又或者说……他站在群臣对立面,其实是想平衡着什么?还是说……他有其他更深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