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的他，一直在看着蔡。

        不同于他们的喜悦，苏明玉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问：“宴臣存在的问题，您二位看出来了吗？”

        孟宴臣起，镜片后的眼睛隐着威胁：“只要对孟氏不利，我就有义务清理门。二位最好给自己留点面，我没孟董那么好说话。”

        半小时后，孟宴臣在对话框内发送了一句话：

        苏明玉坐到她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说：“就让他飞一次吧。”

        “他其实不熟悉这个校园，至少没别人那么熟悉，”苏明玉说，“我的意思是，他并没有完全放松，他很警惕。”

        付闻樱和孟怀瑾一同沉默了。的确，孟宴臣小时候活泼开朗，会在家里蹦蹦，抱着爸爸妈妈撒，可人总要长大，会有秘密，会和父母变得疏离……这都很正常。至少，孟宴臣成为了最优秀的孩子，这就够了。

        “是，我和宴臣前几天跟他们见过一面。”

        提到许沁，付闻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面对着气势汹汹跑来他办公室兴师问罪的两位叔叔，孟宴臣异常平静。他放下手中的钢笔，丝毫不给转圜的余地：“证据确凿，免职已经是优待，见好就收的理你们应该明白。”

        蔡当场在床上表演了一个鲤鱼跃龙门。

        第二天早上，孟宴臣只去了公司，因为苏明玉要睡懒觉。而孟宴臣知，她的目的永远隐藏在看似不靠谱的表象之下。

        “所以，他遇到危险，就会把别人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比如许沁。”

        “如果他真的放松，就应该对周围的一切都很从容，但他从到尾一直在盯着这个女孩子。他非常没有安全感。”

        “孟氏现在由我全权代理，你说谁没这个权力？”

        付闻樱很是满意：“拍得不错。我要是没记错，这个女孩子是叶鹿鸣的外甥女？”

        苏明玉收敛了情绪，但她仍不能赞同这样的观点：“我知我没有立场评价你们的教育方式，但是像孟家这样的条件，本可以给他更多的选择，就算失败了你们也有足够的能力为他托底。”

        他必须保护这个家。

        “孟宴臣，你真敢把我们赶出孟氏，你也

        宣传视频里的孟宴臣举止得，谈吐大方，宛如一株矜贵漂亮的墨竹。付闻樱和孟怀瑾的脸上都展开温和的笑意，这就是他们的儿子，孟氏集团的继承人，从出生之前就注定不凡的天之骄子。

        孟怀瑾沉声：“宴臣从小就乖巧，不会让我们心。”

        付闻樱和孟怀瑾对视一眼，从彼此的表情里解读出相同的疑惑：“宴臣有什么问题？这不是好的吗？”

        不，不是这样。

        苏明玉叉着手，把胳膊放到桌上。她与竞争对手谈判的时候，才会摆出这样的姿态。

        孟宴臣沉默几秒，浅浅笑了起来，久违地出两个小梨涡。

        “孟宴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免我们的职？”

        苏明玉打开电脑，点击A大校园主页，给付闻樱和孟怀瑾递了过去：“我想让你们看看这个。”

着话筒，十分认真地问他：“孟总，我想知，让你感到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呢？”

        “明玉，我知你想说什么。快乐教育只是谎言，不优秀的孩子是绝对不会快乐的。对宴臣的教育，我们有信心。”

        “乖巧懂事的孩子是因为不信任父母，所以什么事都自己扛。你们想想，孟宴臣小时候跟今天一样吗？”

        “宴臣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你们真的爱他，就多尊重他吧。”

        他了个深呼，像是卸了很重的担子一样，说出了那个盘桓在他内心十几年的答案：“我想，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回真正的自己的那一刻。”

        他并非年轻气盛，只是太了解该如何运用自己的权威让别人臣服，即使是这两位看着他长大的叔叔。就像他说的，背叛了孟氏的人，他一个都不会留。

        付闻樱看着屏幕上定格在视频最后一刻的孟宴臣，她能感受到，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是真心的。

        不知不觉，视频播放完毕。孟宴臣的眼睛里闪烁着晦暗的神采。过了半晌，他伸出手指，重新播放视频，再次完整地看了一遍，终于知了自己想看到的是什么――

        “他收集了那么多蝴蝶，心里那么多执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飞出去。难只有你们定义的快乐才是快乐吗？他想追逐的一定是堕落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苏明玉说到这里，情绪难得有些激动，“这不是你们教育的成功，而是失败。”

        “没有问题，辛苦你了。”

        “你没这个权力！让孟怀瑾来见我！”

        付闻樱看向孟怀瑾，二人相顾无言。然后，孟怀瑾紧紧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