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距离彼是方生被ba掉骨钉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比起十年前昏迷不醒的苏九,白水芝很好奇沐夜是如何在扛下全shen如此nong1郁的枯荣真炁活下来的同时,还能保住自己的内力与武功。他被苏星文抱回来的时候shen边还带着个受了伤的小丫tou,姚倦口口声声说这是沐王府的小郡主,却没解释为何这个小姑娘长了张和苏九相似的脸。
“七姑姑?你要去哪?”
沐宁小心翼翼伸手去扯她的衣角,白水芝摸了摸她的tou,放下药碗拂袖离开。沐夜缓缓从榻上起shen,扯着沙哑的嗓子说了这几十天来第一句话:
“你怎么还活着……”
利刃刺破pi肤,xiong口chu1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苏星文的表情有些意外:
“……是我。”
阔别多年后的重逢,他没想到迎接自己的会是一把剑。
“至爱…至…恨…堂堂无明宗宗主,连我的名字都不敢写下来?”
沐夜任由shen上的内力向外散去,然后liu向眼前站着的人。他一字一顿,将那三个字念的咬牙切齿。嘴里吐出的的仿佛不是宣之于口的思念,而是追杀多年势必手刃的仇人:
“我要找的是苏九,不是你。苏、星、文。”
剑刃贴着pi肉一寸寸深入,又被迅速ba出,十年间被刻意压制掩埋遗忘的感情随着血ye涌出而苏醒,成千上百倍爆发出来。苏星文被迫接下他几招后似乎已经不觉得痛了,他知dao沐夜是因为阎王寨发作才会xing情大变,自己若是不能帮他度过这一劫,大费周章又不得不救他离开这件事也就失去了意义。
“呜呜……”
沐宁从来没见过父亲如此可怖的一面,缩在旁边被吓得瑟瑟发抖。苏星文跟了他们一路,瞧着她脸上与自己有七分像的五官,心里大胆的猜测终于有了答案。
“你…冷静……”
鬼使神差之间,苏星文夺下他手里的剑死死将人拥入怀中,瞧着他丧失理智的模样,只觉得五味杂陈。这样任由沐夜神志不清内力liu失下去,他只能有一个结局。
“小彤?”
他望着自己的女儿,表情有些失神。那时的苏彤和此时的沐宁年纪相仿,样貌也有几分相似,别说是沐夜这个亲生父亲,苏星文第一次在隐窟看到她的时候,也恍惚以为妹妹又回来了。
“七姐……”
“你抱他回来叙旧的时候我连看都看不得,现在要死了才想起七姐?”
白水芝拿了长生果回来,点了怀里女娃娃的xuedao,看着她睡在自己肩tou,这才放低声音骂骂咧咧开始给他们包扎。相比重伤又内力紊乱的苏星文,沐夜合上了疲惫的双眼,此时居然意外的安静。他手里正紧攥着那个陨金铃铛,掌心微微渗出血痕。
他zuo了个梦,惊醒时浑shen被冷汗浸透,他生怕沐宁像自己害怕的那样倒在怀里再也醒不过来。手里的伤口已经愈合,看样子在自己昏倒后又躺了不知dao多少天。
对了,那个东西……
他朝怀里摸了半晌,忽然瞧见那人转过shen来。四目相对间,沐夜听到了“不要”晃动时清脆的铃铛声。
“你,在找这个?”
苏星文知dao他已经醒了,也不再刻意压低声音,沐夜瞧着他周shen被黑雾环绕的模样有些出神。
“你的枯荣真炁已经无碍,只需修养一段时间内力就可以完全恢复。这个——”
他像十年前zuo的那样,将铃铛扔回沐夜手里去:
“还给你。”
“你受伤了……”
沐夜发觉自己留给女儿的东西不见了。ba出骨钉之后直至现在神志恢复清明,这期间除了自己疯掉的那几个时辰,究竟还发生了什么?还有——
苏星文背对着他丢下那三个字,细细摩挲着手里刻有“宁”字的玉镯。他无法想象自己那时与他一夜荒唐竟然会留下这么一个——
“沐宁……是个好名字。”
沐夜听他这么说,忽然莫名觉得有些可笑。他甚至不知daoshen为双儿的自己当初执意留下这个孩子意义何在,自顾自低下tou去瞧手里的思旧。笛shen裂纹染了血,如同自己shen上那时所经受的一样。
因为是早产,沐宁出生时便一直有先天不足的症状。每个ru娘都说这小娃娃邪得很,非要嘴里见了血气才愿意吃上几口nai,那段时间沐夜每日都要挨几刀,即便后来沐宁早早断ru甚至已经到了入私塾的年纪,自己手臂上的疤痕依然新旧交叠,清晰可见。
沐安给不了自己的,沐夜竭尽所能都给了这个孩子。因此沐王府唯一最受chong的小郡主除了习武学文之外,从来没吃过什么苦。下天坑之前他已经给沐宁安排好了一切,这次带她来也是迫不得已。御医已经束手无策,想治好这孩子嗜血的怪病,或许要靠隐窟里现摘的草药,或是白水芝那样的人才能有一丝希望。
至于自己,他压gen没想过留什么后路。反正也是最后一趟,自己的心情倒是一扫往日阴霾,甚至还有心思与那姓姚的家伙斗几句嘴。
沐夜瞧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带着讥讽的笑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