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辞,扭看了看背后的窗,提醒他只有自己才知晓今日接见众臣的安排,“外面的雨可真大。”
是啊,雨可真大。奥贝斯坦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的是灰蒙蒙的天地间万物都被雨激出反光的白边,接续不断的水珠相连竟成了静止的画面;还是声音清晰些,漫天而来的疾呼,都响在承受一切的足底,振动由下到上,一咬住了自己的尾巴,一轮又一轮地串起巨大的嘶鸣。
真是场大雨。他抬起膝盖,一脚踩在了属于皇帝那柔的被褥上,任由对方评定这条军究竟需不需要更换清洗。这样紧绷布料才知连膝都有水渍,在雨里简单几步他就被淹没了,水漫过心口,亟待救援。
奥贝斯坦明白,宇宙历七九九年九月十七日之前的奥丁,不会再有这样的雨了。
他想与珍贵的恋人,片刻溺在雨中。
“这可能是朕在奥丁的最后一场雨了。”年轻人喜欢这样在他的耳边与颈窝间说话,金色的长发卷着汗水将他们连在一起,比任何时候都要亲昵。
是搬往费沙之前,奥丁的最后一场雨。奥贝斯坦在心里纠正,总觉得对方的温仍像在低烧,可如今不是方便判断成因的时候。搬迁与征战,远离奥丁的时间至少需要一年,而在那些接踵而至的事务之后,莱因哈特作为帝国皇帝驾临旧都的机会,恐怕少之又少。从他个人角度来说,这说不定的确是最后一场奥丁之雨了,毕竟他的返回预示的大约会是乱事,他会尽量避免此种情形;但莱因哈特必定还有礼节的、仪式的场合,需要来到奥丁,那时他的陪同实在不符合节庆的氛围,肯定会担任留守新都的职务,分立宇宙中漫长的距离。
那么,这应该是他们俩在奥丁的最后一场雨了。奥贝斯坦想用手指缠绕进灿烂的金发里,仿佛这样能先一步握住雨后的太阳;可是他又收回手来,雨还没停,他得等到太阳出现的时候,而不是着泼天暴雨的危机,将太阳锁进笼子里去。
莱因哈特发现他那没有实现的冲动,突然将一双手拉过去吻在腕间,看着他出微笑,飘渺轻盈似乎可以浮在每一滴雨珠上。
“军务尚书大人还记得,费沙的星星吗?”
被侍从由寝休息室引去皇帝临时办公室的路上,缪拉迎面遇见了刚从御前离开的军务尚书奥贝斯坦。义眼不动一派冷峻神色的男人远远注意到他的存在,竟直接礼貌地招呼。
“缪拉一级上将。”
“军务尚书大人,真是场大雨啊!”在他敬礼后,对方的点示意迫使他必须着寒暄两句,“幸好您一点都没有弄军服。”
他就不同了,没有军务那些唯命是从的随行,更别说在皇中备有洗换衣物的待遇,刚在休息室里鞋拧脚好长时间,才勉强能面地觐见皇帝。
奥贝斯坦连披风都是干燥的,稍有眼色的人就能判断出,这是在进后更换过衣物,只是不知到底在何种场合进行。
其实缪拉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帝国中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看见得多,也想得多,所以多数人都不会将眼见的事实往那一方面送;但对陛下的崇敬之心很容易将他所了解到的种种迹象化为一种对军务尚书的不满情绪,总觉得对方受到了偏袒,实在是值得嫉妒。
不过,他已经从消息灵通人士听闻了今天皇帝单独召见他的原因,一个足以令旁人都艳羡不已的恩赐。